不错,这枚勋章料钱是贵不少,但另外两枚也有擅场。
它们底托采用的‘金累丝’技术,是要先将黄金拉成比头发还细的丝线,然后用秘法编织成复杂精美的立体图形,也只有苏州南京北京,能找到掌握这门绝技的巧匠。
在工钱上,却是胜过金镶玉不少的。
‘金镶玉’胜在大气贵重,‘金累丝’长于精细繁复,总有对方比不了的长处在。
“傻兄长,你就是弄三个一样的又怎样?何苦如此费心劳力?”江雪迎体谅的看着赵昊,能想象得到他为了既表达区别,又照顾每个人的感受,得花多少心思。
“那不行,你们的贡献不一样。都一样的话,岂不是有失公正?”赵昊摇摇头,义正辞严道:
“我不能搞平均主义,这是对你的功劳的不尊重。”
江雪迎恍然,原来这少年要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大家在他心裏都重要,但贡献有区别。
便用这种法子,去解决那让人苦恼的两重难题。
……
反正江雪迎是超喜爱自己这一枚,因为它上面有一朵的大大的琼花呀。
再翻过奖章背面只见八个篆字,写的是‘时风嘉雨,白首同归’。
前一个词出自蔡邕的‘时风嘉雨,浸润下民。茫茫南土,实赖厥勋。’是对江小姐崇高的评价。
后一个词的意思是,‘一直到头发白了,志趣依然相投;形容友谊长久,始终不渝’……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但江雪迎完全有信心,让它变成你们想的那样!
她悄悄瞥一瞥左右,见甲板上再无别人,便鼓足勇气将金牌递还给了赵昊,然后微微挺起胸,闭上了眼颤声道:
“帮我戴上,咱们扯平。”
‘好家伙……’赵公子倒吸口冷气,没想到这么……这哪能吃得消啊。
“兄长快点……”江雪迎的粉面似火烧,声音都要滴出水来了。
“哦哦,哦。”赵公子吐出口浊气,平复下怦怦直跳的小心脏,这才像八十老翁一般,颤歪歪的伸出双手,捣鼓了半天才帮她将那枚白玉勋章别在胸前。
……
那厢间,赵二爷也结束了视察,打道回府。
惬意的坐在自己的签押房里,他一边喝着香茗,一边询问负责授勋和登记的何文尉与吴承恩。
“该发的勋章都发下去了吧?千万别错发漏发,那样太伤人了。”
“回大老爷。”何文尉闻言尴尬的将一枚白银勋章,搁在赵守正的桌上。
“好像真漏发了一枚……”
“什么叫好像?!”赵二爷虽然愈发倚重自己的副手,但对他吹胡子瞪眼的毛病,就是改不了。
“这不就是漏了吗!”
“东翁息怒,”吴承恩替何文尉说了句公道话。“功劳簿上找不到这个人,实在不知到底哪里弄错了。”
“功劳簿上没有?”赵守正拿起那枚银牌,见背后刻着‘献给英雄无名’六个字。
“还挺独特的呢……”
“这到底是给谁的?”签押房中的三人,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老爷,可能,大概,是给我的。”阴影中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
“哦!”赵二爷一拍额头,居然把自己的书童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