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理解。男人嘛,就是打死不能承认。”张敬修理解的点点头。
“我真是清白的……”赵公子委屈的都快哭了。好吧,这话他自己都不信,虽然事实就是如此。
“反正我娘最讨厌男人花心了,你待会儿可要小心。”张敬修动了恻隐之心,提点他一句。
“明白。”赵昊点点头,挤出一丝笑道:“这次来,请陆子冈给哥刻了一对印章,还捎了点儿笔墨纸砚之类的江南土产。”
说着从袖中掏出个巴掌大的紫檀盒子,递到张敬修手里。
所谓送礼要送对,有小竹子这个内应,赵公子准备礼物自然能挠到对方的痒处。
果然,只见张敬修登时两眼放光,他就好这一口。迫不及待打开盒子一看,只见红绸内衬上立着一对和田玉的花鸟薄意对章。
“不愧是陆子冈的手笔啊!”张敬修爱不释手的啧啧品评道:“这种对章非但材料难寻,还要薄意、浅浮雕两方呼应,浑然天成。钮头更难,两方印呈反方向,但无论高度,形状大小相同,这需要非常深的功力。这对章落到藏家手里,万金难易!”
“更别说,这还是专门刻给我的了……”他简直要欢喜的晕过去,也不舍一次细看完,便把那印盒贴身藏好,使劲攥住赵昊的双臂,语无伦次的感谢道:“谢谢谢谢,先生你对我太好了,可惜我只有一个妹妹……”
“哥喜欢就好。”赵昊一脸欣慰地笑道,心说娶这一个就快扒层皮了,我还敢再娶张家的女人,活腻了不成?
“喜欢喜欢,喜欢到心眼里了。”张敬修点头连连,跟赵昊勾肩搭背,再不复方才横眉冷对的模样。“先生千万别误会,学生我就是个传声筒,不是因为父母之命,决计不会刁难先生的。”
“明白明白。”赵昊点点头,小声问道:“令严令慈不让筱菁出来见我?”
“是我爹的意思,我娘素来温柔,不会做这种恶人的。”张敬修再度点赵昊一下道:“但她不喜欢男人拈花惹草,你想得到她的认可,也没那么简单。”
“唔,我晓得了。”赵昊点点头,其实这关他不是很担心,不是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吗?赵公子还是有信心的。
“哦对了,这是我妹妹给你的锦囊妙计。”张敬修从袖中掏出一张折成方胜的纸片道:“要是搞不掂我娘,就用这上面的招数。”
赵昊心说好么,不见兔子不撒鹰啊,礼物不给到位,都不给我传信。他接过来展开一看,上头只有一个字,‘哭’。
“呃……”赵公子咂咂嘴,这多不好意思啊。
“她还说,回头若是父亲斥责你。请你看在她的份上,忍一忍,不要意气用事。”张敬修又补充一句。
“明白,你跟她说,我今天来就是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就是让你爹把左脸打肿了,我也会把右脸奉上,继续拉犁的。”赵昊一脸决然道。
“好,有志者事竟成。”张敬修佩服的看着赵昊,心说先生竟有这般决心,怪不得能一箭双雕。
吊!
……
说话间,两人来到后宅内堂外,丫鬟掀开门帘,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张敬修请赵昊在内堂外稍候,先进去通禀一声,旋即出来笑道:“先生,母亲请你进去说话。”
“谢谢哥。”赵公子点点头,整整衣襟迈步进去,对坐在堂上红木雕螭方桌旁的端庄妇人恭敬行礼问安。
“快起来吧。”堂上传来顾氏的声音。
“谢伯母。”赵公子从地上爬起来,在下首客座搁了半拉屁股,挺直腰背,与陪客的张敬修东西对坐。
赵昊与顾氏从前见过几面,还一起吃过饭呢。但那时他心裏没鬼,坦坦荡荡,自然不卑不亢。但这会儿,人如刀俎、我为鱼肉,自然要摆出诚惶诚恐的样式。
问过安好之后,他又呈上一份礼单,笑道:“听说伯母喜欢吴门四家的画,小侄正好在苏州,便收罗了一些,也不怎么值钱,伯母凑合着消遣一下吧。”
敬修赶紧起来,将礼单转呈顾氏。
顾氏打开一看,好家伙!
沈周的《魏园雅集图》、《沧州趣图》;
唐伯虎的《小鸡吃米图》……哦不,《落霞孤鹜图》、《春山伴侣图》、《庐山观瀑图》;
仇英的《汉宫春晓图》、《莲溪渔隐图》……
文征明的《中庭步月图》、《万壑争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