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第二个取景地点附近并没有会勾起回忆的建筑。两人漫步在这里，静静地感受电影里的氛围。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日落西山。两人正准备就近找个地方填饱肚子，苏浩接到了电话。留守酒店的工作人员打来的。“苏总，有个自称是编剧的人要见你。”苏浩莞尔。他冲袁雯雯笑道：“那个沃纳消息倒是蛮灵通的。咱们才刚刚住下他就找上门来了。”袁雯雯笑笑，并没有太惊诧。他们早就预见到在德国拍摄期间沃纳肯定会上门找麻烦。“大概是你们听错了，他并不是编剧，而是剧本的版权继承人。”苏浩：“不过这都不重要。你告诉他，我们在外面，马上回去。让他在酒店等我们。”苏浩收起电话。袁雯雯问道：“回酒店？”“回什么酒店。吃饭去。吃晚饭找个酒吧坐坐，喝点酒。晚上睡得香。”袁雯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果然是苏浩能干出来的事。苏浩和袁雯雯吃完饭的时候电话又响了。“不好意思，苏总，打扰了。沃纳先生已经问了几遍了。他想知道苏总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告诉他我们临时有事。让他留下地址，我们明天登门拜访。”“好的苏总，我这就过去。”“嗯，顺便一提，我说说而已，不用真的记下地址。”“呃……”刚刚抵达德国的当天两人还能勉强逛一天。但毕竟旅途奔波，又要调时差。第二天，苏浩和袁雯雯都睡到了下午才醒。苏浩打着哈欠看着窗外感慨道：“要是老爷子知道我睡到这个点肯定又要骂我了。”袁雯雯坐在床边伸了一个懒腰。“没事，你起的比我还早呢。唔，好久没坐这么长时间飞机了。好累啊！”“要不你再睡会儿？我去给你找吃的？”“不了。”袁雯雯艰难地离开了床，走到苏浩对面，踮起了脚。苏浩愣了愣。“亲我呀。”苏浩眼睛瞪得老大，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她的未婚妻。“快点，我要感受电影里男女主角的生活。”苏浩长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苏浩凑上去在袁雯雯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怎么样，可以了吗？小女人！”袁雯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居然一点都不反感。”苏浩乐不可支：“你要是反感我亲你咱们还怎么结婚？！”“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我居然一点都不反感我醒来之后让你亲我这么小女人的行为。”“……会认真的分析这种事情可一点都不‘小女人’。所以你不用担心你会一步一步变成只关心家长里短的家庭主妇。”袁雯雯耸了耸香肩，脸上表情仿佛在说：这是本能反应，我也不想的。两人收拾好下楼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正好赶上酒店的晚餐。苏浩和袁雯雯正一边闲聊一边讨论电影。袁雯雯敲了敲桌子。苏浩循着袁雯雯的目光转过头，发现沃纳面无表情站在他身后。沃纳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在压制心中的怒火。这样的表情动作配合他臃肿的身材，有种很诡异的喜感。“你好啊。”苏浩起身伸出手：“没想到还有机会再见面。”沃纳伸出手，却没有说话。“哦，昨天的事情我道歉。我们本来准备回来给你一起共进晚餐的。路上被一家店的香味吸引进去了。然后……”“那为什么我留下了地址和联系方式你们却没有给我打电话？”“我们在调时差呢，刚刚才睡醒。这是我们今天的第一顿饭。”苏浩扬了扬手机：“我正准备吃过饭给你打电话呢。”虽然苏浩的话只能骗骗小孩子，但沃纳明白撕破脸并不是利益最大化的方式。他指了指两人对面的位子，问道：“介意我坐这里吗？”“当然不介意。看着你我们食欲都会增加。所有餐厅都应该请几个你这样身材的人坐里面。”沃纳：“……”沃纳一直等着苏浩主动出击。可是苏浩光顾着吃饭，半点招呼他的意思都没有。沃纳清了清嗓子，酝酿着怎么开口。苏浩：“你没吃晚饭吗？你去点一份吧，记在我的账上。”“……不用，我路上吃过晚饭了。”“哦，那你坐着等会儿。华夏有句话叫‘食不言寝不语’。吃过饭我们再说。”沃纳好不容易酝酿好的话只能生生憋了回去。等苏浩吃饱喝足擦嘴了，沃纳终于找打了机会：“苏先生，在华夏的时候我就要求进行一场开诚布公的谈判。”苏浩打了一个饱嗝。沃纳脸色变了变。“我不是故意的。你继续。”“但是苏先生你一直拒绝我的好意。”沃纳盯着苏浩的眼睛。在他自己的主场，沃纳显得底气十足：“苏先生你不想给我一个解释吗？”“哦，这件事我还真可以解释。”“愿闻其详。”“我好歹也是个职业的制片人，谈判对象也应该是真正的编剧，而不是一个欧洲都没离开过的‘宅男’。”沃纳略显尴尬。苏浩显然是在提醒他，最开始破坏谈判气氛的人是他，而非自己。“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很高兴你们选择尊重原著来到德国拍摄这部电影。我们也有了坐在一起的机会。”“嗯嗯，然后呢？”“我们是不是应该谈一谈版权转让的事情？”苏浩全然不顾沃纳不爽的表情，他打了个哈欠：“你跟袁导不是就版权转让达成了一致吗？还签订了书面合同。”沃纳嘴角抽了抽。“你应该知道，那样的合同在欧洲不可能得到法官的支持。如果闹上法庭，你们会一败涂地的！”言毕，沃纳嘴角挂着淡然的笑容看着苏浩。脸上表情仿佛在说：别装模作样了，快求我，否则我就让你们的拍摄计划泡汤。苏浩比沃纳预想的还要淡定。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已经支付了版权转让费用了。为什么要担心闹上法庭呢。”沃纳正准备发作。苏浩问道：“说起来你拿的那一百万报税了没有？”“休想拿这个威胁我。我在入关的时候就报税了。”“现在你想要起诉我们合同诈骗？”“我不想闹到那一步，但如果你们没有诚意谈判的话，我只能诉诸法律手段捍卫自己的正当利益。”“所以你拿着一笔‘诈骗款’依据个人所得报了税。我要是没搞错的话，这应该叫‘洗钱’吧？”胜券在握的沃纳瞬间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