锺平仿佛没有听到冷轩的喊叫,依然紧闭着双眼。
此刻,那些虫子已经沿着他的腿部爬到了身上,肆意的啃食着他的身体。他的肉身早已经被摧毁,每当这些虫子啃食一口,他身上的魂魄之力就消弱一分。
看着越来越淡的魂魄之体,冷轩已经忘记了疼痛,只求锺平能够快点。
或许是他无声的祈祷起了效果,一旁的锺平终于睁开了眼,但听沉声说道:“终于成了。小子,你可要听好了。”
冗长的功法从他口中念出,冷轩不敢大意,立刻屏气凝神,将功法内容全部牢记在脑海中。
“记住了没有?”锺平正待询问,却看到冷轩身上的虫子全部化成淡淡的光芒,疯狂的融入到他的魂魄之体中。
“这小子……太心急了。”看到这一幕,锺平不由摇了摇头。
此时,冷轩灵台空明,依照锺平刚刚传给他的功法,迅速运转。一时间,浓郁的死之力被疯狂的吸收进他的体内。
在修炼过程中,他很快就感觉到了逆天诀的不同。经过锺平的改良后,逆天诀的运转速度更快。而且,他发现自己的经脉好像被再次拓宽了,浓郁的死之力犹如决堤的洪水,在他的经脉间迅速流淌,然后汇聚到丹田中。
唯有生死境界的强者,才能够掌握生死之力。而且,即使到了生死境界,也必须保持生之力和死之力的平衡,如果其中一种力量过多,破坏两股力量在体内的平衡,那会给修行者带来很大的麻烦。除非是超越生死境界的强者,亦如主宰,方能执掌一种力量。
冷轩并非生死境界强者,以他如今的修为,本没有资格接触生死之力。但是,当初因为锺平的缘故,让他强行吸收了生死之力,并将其与自己的魂魄融为一体。而此刻,身为至尊境界的他,正在打破生死境界的规矩,强行吸收死之力。
随着死之力疯狂涌入体内,冷轩感觉自己的魂魄微微颤抖了起来,仿佛无法承受那股庞大的死之力。看着几近透明的魂魄之体,他暗自咬了咬牙,将一切忧虑全部摒除自己的脑海。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正面临一个非常危险的状况。后退是死,前进也是死,但是,前面说不定能闯出一条生路来。
所以,现在的他只能抛下所有顾虑,拼命的往前。
此刻,他所有的希望只能寄托在锺平改良后的逆天诀上。
不到片刻的功夫,冷轩就感觉自己的魂魄之体已经被浓郁的死之力填满。如果再继续吸收下去,他担心自己会不会因此而爆体身亡。这时,位于他体内的死之力突然分成两股,两股力量的性质一样,但运转的方式却大大不同。
感受到这种奇特的变化,冷轩不由大吃一惊。只是一瞬间,他便明白锺平对逆天诀所做的修改。生死境界的强者,体内拥有生之力和死之力,两种力量犹如阴阳,相互交织,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锺平要打破这种平衡。但现在看来,锺平并非要这么做。或许,这种平衡连他都不敢轻易破坏。所以,他使用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将死之力分成两股,把其中一股力量当做生之力,仿照生死两种力量在体内运行。
但是,他唯一不确定的是,这样做是否有效。
虽然将其中一股力量当做生之力来运行,但它的本质仍旧是死之力。当这两股力量流经体内,汇聚在丹田时,不知道能否相互融合,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如果中间出现一点问题,那他都有可能身亡。
不过,正如他心中所想的那样,不管有多少顾虑,他只能全部抛开,专心按照锺平的指导去做,这是他唯一活下去的机会。
此时,一旁的锺平认真的注视着冷轩,感受着他身体的变化。相比冷轩,他同样很紧张。他身为主宰,无论是见识还是阅历都远超他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是万能的。例如眼前冷轩所修炼的功法,他只是根据自己的理论进行了改良,却从未尝试过是否可行。
因此,他也很想知道,冷轩到底能不能成功。如果冷轩知道自己成了锺平的小白鼠,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时间缓缓流逝,周围的死之力已经全部被冷轩强行吸入了体内。
此刻,在他的身体中,两股死之力迅速运转,马上就要进行接触。
感受着那两股力量运行的路线,冷轩的心不由提了起来。
“轰!”当那两股死之力终于接触到一起时,冷轩感觉自己的意识海仿佛爆裂开了,瞬间丧失了神智。与此同时,那两股死之力在他的体内疯狂的冲击着,想要进行融合。可是,唯有生死之力方能融合,而这两股力量都是死之力,不但不能融合,反而相互排斥起来。
一时间,暴戾的死之力在他的体内肆意的流转,摧残着他的魂魄。
看到冷轩的魂魄之体再次变淡,锺平的面色不由变了变。
“不行吗?”他轻叹一声,忍不住转过头,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冷轩消失在自己面前。可是,就在这时,一直闭着眼睛的冷轩猛地睁开眼,眼中爆出一股赤红的血色,狰狞而可怖。
这突来的变化,立刻吸引了锺平的注意。就在刚才,冷轩的魂魄之体还在逐渐变淡,但此刻,他的魂魄却突然爆发一股璀璨的红光。不但如此,他仿佛在承受着剧烈的痛楚,面色狰狞无比,口中连连咆哮出声,发泄着自己的痛苦。
“冷轩,冷轩……”锺平尝试着叫唤了两声,但冷轩却仿若未闻。
忽然间,那股夺目的红光猛地一收,瞬间消失,连同冷轩的魂魄之体都不见了。看到这一幕,锺平眼神微凝,怔怔的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唉!”一声长叹,所有的希望和失望,都包含其中。
“死了么?”这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不是别人,正是血女。
她冷笑了笑,道:“死了好,我早就警告过他,让他别多管闲事,谁让他不听。”
“你已经在仇恨中迷失了自己。”
“那还不是你逼的。”血女冷冷道,“他的死应该记在你的头上,如果不是因为你,他又怎么会落到这种下场。你要知道愧疚的话,就该自裁谢罪,免得更多无辜人因为你而受到连累。”
“你会在乎那些无辜人的性命?”
“不会。”
“既然如此,又何必说这种话。”锺平别过头,不想再跟她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