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 快进去吧, 外边冷。”他抬手拂去空气里头乱飞的赃物。
秋分笑着点点头, 转身正要进去, 竟是瞧见一眼熟的马车, 再是定睛一瞧, 花氏正坐在马车上望着这边, 秋分脸上慢慢没了血色。
花氏狠狠地瞪着他们,手握着门框扣得紧紧的,马车夫有些不知所措。
何叔安有所感觉, 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面色有些羞愧,正踌躇着是否要上前去解释, 见花氏的表情, 他若是过去,定是越生气。
花氏:“秋分!过来!”
秋分定了两下, 望了望何叔安, 动了动嘴, 似有期望地望向他。
花氏:“过来!”
何叔安道:“过去吧, 秋分, 等我......”
秋分心中大定,胡乱地点点头, 朝花氏走去。
花氏几乎是用暴力把她扯上去的,朝何叔安狠狠地瞪了两眼, 吩咐车夫赶紧走!
“啪”地一声, 花氏一巴掌扇了过去,“奈还要不要点脸面!大庭广众之下,让一个男人摸面孔?奈不要脸,我们还要脸!”
秋分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奈总是这样?奈什么都没有问我,若是换了阿姐,奈会这样吗?”
花氏气得颤抖,怒极而笑:“这要问啥?我没长眼睛吗?奈否晓得,外头人都长着眼睛,我咋的知道的,村里头都传遍了!奈阿姐?奈阿姐才否会像奈这般没脸皮,做出这种事情,让我和奈阿耶丢脸!”
秋分且如今也不过是那是十六岁的姑娘,那心里头如何不要些羞耻心,被她这般一说,那眼泪就直扑扑地下来了,“是,我本来就不该出生,不该生做你的女儿......”
“奈还和我犟嘴,奈不听听外头在说什么!我当奈一天到晚到镇上去做什么,还说帮奈阿姐,做出这样的事情!奈阿姐没得空管奈,奈就做出这样的事情,奈啊对得起我们的!那个男的是谁?奈们怎得认识的?”花氏逼问道。
秋分低着头不说话。
花氏冷笑:“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大庭广众之下同一女儿家做出这种事情来!今天回去,你出嫁之前就别想出来的,做出这样的事情,如今也留不住你了,早点找户远些的人家嫁走算了。”
秋分猛地抬头,尖锐的声音道:“他是好人!除了他,我谁也不嫁!奈否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
花氏恨得不行,她再如何不疼爱她,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她那话就是硬生生地在刮她的肉,她本就是个软弱之人,被秋分那话刺得坐在车里头哭,“我的命啊,怎么就这么苦!这辈子没个儿子养老送终,生了两个闺女,还有那般处处作对的......”
秋分沉默不语,望着窗帘子低声哭泣。
马车夫在外头都听着,沉默地加快了速度。
沈二还纳闷花氏怎得不在,问了家里头的丫鬟,说是去了镇上,有些奇怪,不多时,花氏一脸怒气地带着秋分回来,两个人都是哭过的痕迹。
沈二大惊,“怎么的,怎么的都哭了?”
花氏把秋分往椅子上一推,指着道:“奈问她,问问她做了啥!满村都晓得她在外头同男人私会!”
秋分踉跄几下,跌坐到椅子上。
沈二惊疑不定:“怎么会!秋分不是这样的孩子!秋分,怎么回事?”
听得沈二这番坚定的言语,秋分心里头酸楚地落下泪来,“不是姆妈说的那个样子的......”
“我都亲眼看见那个男的摸她的脸,送她回去。大庭广众之下,一男一女走在一块儿,不害臊吗!”花氏只觉这辈子的脸面都丢尽了,亦是不知明天那外头会如何传言。
秋分倔强地说:“他没有摸我脸,他只是替我赶个脏东西!我们,没有越界!”
“呵,奈不听听外头怎的说的!笑死人了!那人瞧着便不是什么好人,如今便也是留不住了,这外头且也都知道了,都不能往近处嫁,找个远些的好人家嫁了,也就当全了这一番情谊,日后权当没奈这个奴恩。”花氏憋着气恨恨地道。
秋分一双眼狠狠地瞧着她:“不嫁,旁人我都不嫁!有何情谊可言,我自小姆妈便是恨不得没得生我,我夺了奈尼子,如今也是合了奈的意。”
秋分此言也是在气头上,不择口了,那话也就在梦回午夜之时,在口中绕过,竟是在此时脱了口畅了快,涌上一份难以言喻的欢畅和痛楚。
沈二呵斥道:“秋分!奈瞎说啥哩,奈怎的能这般同奈姆妈港!大妞,奈估计也是误会了,那村里头的七大姑八大姨就爱说这些谣言.......”
花氏颤颤巍巍地指着秋分,面容枯涩,“奈,奈竟是这般想我,奈,自小,吃好的穿好的,比奈阿姐的时候好了不知多少!我......”
花氏两眼一翻,竟是晕了过去,沈二忙接住她,这会儿也是气上了秋分,“秋分,奈如何能说这种话气奈姆妈啊!,可不是再刮她的心吗!”
秋分捂着脸不语。
自打知晓是沈二自个儿的毛病没法再有孩子,花氏平白地喝了那么多年的药遭受了那么多冷眼,沈二对花氏愧疚得很,便是一好再好,许多事情上都是依她的。
花氏被气得的当天就请了大夫,这几家住的那么近如何能不知道,且是第二日大伙都到沈二家来了。
沈二和花氏都不是太有主见的事,很快就托盘而出了,一家人都不相信秋分是会干出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