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见过长公主!”
亭子里头的笑声戛然而止,乐盈不满道:“娘,您来作甚!”
那帘子外的人影由远及近,帘子被撩开,几个姑娘忙起身,整理整理仪容,福身:“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温和地说:“快起来吧,无需多礼,都坐吧。这不是听说你们这儿热闹,过来瞧瞧,看这么多花朵一般的姑娘,哎,看着就高兴。”
下人赶紧搬了一个椅子,大家都有些拘束地重新坐下,来了长辈自然不可能如同刚才一般肆意,多少收敛了一些,桌上一片狼藉,望着脸上都有些热辣。
长公主也不在意这些,笑着问了几句,蜜娘正是惊叹长公主这般温和的人,乐盈同她一点也不像,当然也不是乐盈不好,只是这母女之间气质相差甚远。
蜜娘正想着,长公主就望向了她,笑着问道:“这姑娘我瞧着眼生,是哪家的?”
蜜娘一惊,正要起身,乐盈便道:“这是蜜娘,他阿兄是新科探花郎,以后就是茹姐儿的小姑子。啊呀,娘,你怎么问的这般多,我朋友你问那么清楚作甚。”
这般抱怨的语气也就乐盈敢同长公主这般说,长公主也知道女儿的秉性,也不生气,望着蜜娘笑着说:“这姑娘瞧着怪乖巧的,可不似你这泼猴,我瞧着欢喜,你朋友我就不能知晓了?”
曾玲道:“婶婶就爱这乖乖巧巧的姑娘,乐盈,婶婶这嫌弃你呢。”
长公主朝蜜娘招了招手,“好孩子,过来让我瞧一瞧。”
蜜娘走过去,其他姑娘往里头坐,把长公主身旁的位子空出来让给她,长公主拉住她的手坐下,细细端详,问道:“这江南水土养人,这般水灵灵的。”
蜜娘羞涩一笑。
长公主见她仪态大方,羞涩却不羞怯,那皮肤白嫩得像是可以挤出水来了,杏眼含笑,像是含着一层水光,亮亮的,笑时两个梨涡出来了,一下子就想起来蘇州府那甜滋滋的味道,感慨,这模样当真是好的,想起姨父,她又生出几分亲切之感,问她在家中常做什么。
蜜娘答习字作画。
乐盈道:“过年时蜜娘送了我一幅画,挂在我屋中的,您还说画的很像的那副。”
过年时蜜娘给大家都画了一副画,给了乐盈的就是她骑在马上英姿飒爽的模样,乐盈非常喜爱,便是挂在了屋中。
蜜娘听得她挂在了屋中,心中欢喜。
长公主想了一下,称赞道:“原来是这小友画的,画的可真好!你学了多久?和何人学的?”
姨父的书画天下闻名,这姑娘自小跟着姨父,这沈家当真是运道好,长公主见她说话条理清晰,谈吐大方,多是乖巧,暗暗点头。
蜜娘道:“学了十年左右,跟家兄和阿公学的。”
长公主含笑着点点头,乐盈便是不耐,觉得母亲一来,大家都拘束了,便是要她走,长公主本也就是来看看的,稍坐一会儿,说让她们多来玩,便走了。
乐盈抱怨:“哎,我娘真是的,一有人来就过来看。”
大家心里了然,乐盈性情单纯,长公主就这么一个姑娘,自是怕她结交用心不良之人。如今坐在这儿的,谁没被长公主拉着问过话。
没了长公主,大伙又放开了一些,该喝酒该对对子,乐盈便是喜欢这般不受拘束之感,快活得很,太阳西斜,大家都要回去了,乐盈还是不舍,恨不得她们都留下来,她道:“过些日子天气好了,咱们可以打马球了,我再约你们出来。”
大家早盼着天气暖和了,纷纷应了好。
乐盈得了蜜娘一幅画,是一副蘇州府的景观图,大底是端午之时,赛龙舟的场面,被蜜娘画的很是生动,只因乐盈曾道想去外面瞧瞧,可这女人的一生,都是被困在内宅,蜜娘喜欢她那鲜衣怒马的模样,又更是理解她向往外边的心思,便画了这幅画送给她。
也许见不着,但可以从画中臆想。
乐盈高兴有这般能够理解她的,长公主便道:“我正要入宫,你这画便送你外祖母吧,你外祖母这般疼你,你送幅画让她高兴高兴。”
乐盈纳闷,蜜娘这又不是名家,要送画库房里多得是,非得要这幅作甚。
长公主且道:“这画画的颇有意思,你外祖母又欣赏不来大家之作,这画画的有心意。”
她这般说,乐盈再是不舍,还是得贡献出来,毕竟外祖母对她好。
长公主拿着画入了宫,太后精神不济,闭着眼睛打盹,长公主刚进来,那嬷嬷悄悄地说:“太后昨夜未睡好......”
太后便睁开了眼睛:“乐安来了啊。”
长公主点点头,“怎得又没睡好?可有服药?”
长公主随意地坐在她身旁,担忧地望着她,太后叹息一声,坐起身,“用了,没用,这两日,我一直梦见你的小姨和表弟......”
长公主了然,心中亦是沉甸甸的,过几日便是她小姨的忌日了,每年这个时候,母后便是心情不好,这些年,大家都闭口不谈,且也是心病。
长公主知母后的心病,却不能说任何,此事,亦是压心底之事,她比皇帝大上几岁,又常在母后身旁,皇帝许是不知,她却清楚得很,姨母为何抑郁而亡,母后又为何愧疚至今,她有些不齿母后当年的行径,又不能宣之于口,如今看着她这般,又是心疼,只恨自己当初年幼。
太后一颗心都沉甸甸的,想起茵娘,她闭上眼睛都是茵娘那双含泪的眼睛,夜不能寐,她知这应是报应。太后有些累地靠在靠垫上,目光瞥见长公主丫鬟手里的画卷,“那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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