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嫁的前一日, 江氏到蜜娘屋中同她一道睡, 母女俩一道洗澡, 江氏同她说这闺房里头的事儿, 且是听得蜜娘两耳通红。
“傻孩子, 夫妻之乐便是在这闺房之乐, 阴阳调和才夫妻和睦, 姑爷年纪比你大上许些,屋中又没得伺候的人,你, 就是多担待些,万不能端着架子。”江氏叮嘱道。
蜜娘不知如何回话,红着脸瞥一边, “姆妈怎么得净说这些话哩。”
江氏嗔道:“敦伦之礼乃人之常情, 哎,算了, 姑爷年岁大些应是懂这些, 新婚燕尔常腻在一块儿, 你别扫他的兴也别随他胡来, 还是身子要紧。姑爷是练武之人, 身子又比一般人壮实些......”
江垣比沈兴淮还高了小半个头,身子也壮实, 蜜娘想起元宵节时他的臂膀环着她拥着她出去,忙是将那些个思绪甩出去。
江氏目光又落在蜜娘身上, 闵姑姑调养得好, 每日给她用羊奶泡澡,皮肤白嫩得很,蜜娘随父亲,体态也比一般姑娘高挑一些,又常年练瑜伽术,腰细腿长,江氏人到中年,皮肤就没得年轻时那么紧致了,但比之旁的身材走形的妇人还是好上不知多少,且是怀念自个儿年轻时候,怎么吃都不胖,生了孩子也恢复得快。
蜜娘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手横在胸前,娇嗔道:“姆妈奈看啥呢!”
江氏丝毫没得不自在,还笑着道:“奈胸估摸着像奈好婆,要是像我这般大时定是没得这么大,我还是养了奈阿哥才大些的。”
江氏如今的胸也算不上大,蜜娘的胸比她小上一些,却是挺拔圆润,亦是得益于闵姑姑在她来月事后一直让她穿的罩罩。
蜜娘羞得不行,虽是姑娘家的都在意这些,可被姆妈这般大喇嘛呀地说出来,蜜娘也忍不住瞧了她姆妈几眼。
虽是年近四十了,可蜜娘觉得她姆妈比之大伯母和二伯母还是年轻许多,也许是因为皮肤好,人又生的娇小,十几年下来也没得多少变化。
母女俩洗漱完躺在床上,江氏拿出一本册子放她手上,含含糊糊地说:“这册子好好收起来......对你以后有用。”
蜜娘心领神会,赶紧将它塞进床头的小柜中,佯装不知何物。
江氏侧躺着,一手摸着她的眉眼,且是年纪越大越容易回想以前,从她出生说道记事,又提及江老夫人,感怀道:“你阿婆最是疼你了,你小时候也乖得很,不哭不闹的,还冲着人笑,暖心窝的很。你阿婆以前一直遗憾没得能给江家留个后,没想到你嫁了个姓江的,倒也算是留个后......”
今夜注定是个难眠之夜,蘇州府这边难以入眠,京城这边亦是。
怀远侯府早已经布置了起来,处处张灯结彩,江垣的屋子也重新修整了一番,江垣望着屋中贴着的喜字,眼前浮现她笑时那梨涡浮现的场景,心口便是涨的满满的。
明日应是她从蘇州府发嫁的日子,江垣忍不住舒了口气,还有一个月,做了一整日的监工而疲乏的身体又充满的力量,江垣拿出枪炮的图样,继续修改。
长吉掌灯,又是泡上一杯浓茶,这些日子少爷都是这般过来的,也是少爷底子好才撑得住,长吉只盼着沈家姑娘赶紧嫁过来,阖府的少爷里头也就自家少爷屋中一个人都没有,他一个下人都知道老婆孩子暖炕头,少爷这院落里冷清得比他这个下人还惨。
像今日,少爷怕又是要半夜才睡,长吉叹息一声,只觉自个儿这小身板都受不住了。
江垣做完一张批注,活动活动脖颈,长吉不敢在少爷忙的时候说话,立即见缝插针道:“少爷,这时辰也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再过一个月少夫人就到了。您若休息得不好,没个精神,少夫人见了可不心疼?”
江垣知他有意规劝,但他的确听了进去,他本就比蜜娘大了许些,想了想放下笔,“说的也是。”
长吉心中一喜,见江垣当真利落地收拾了起来,忙不送地在一边收拾笔墨。
江垣向来不喜旁人动他案桌上的东西,长吉往日里也只能收拾收拾笔墨。
待是收拾好,江垣上如厕,长吉提着灯站在一旁,余光虚虚地瞥着,见他少爷放出他那兵家神器,不敢多看,心中忍不住嘿嘿地想,少爷神兵利器,一月后终是能出海了。
见江垣已收好神兵利器,长吉忙收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