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舞儿最初听到“贺”这个姓氏的时候,直觉就引起了注意,现在看来,原来她们说的那个贺家,真的是她所在的那个贺家啊。
妇人的恨意太明显了,晏舞儿甚是纳闷,她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她跟贺家的事情,她插一脚进来干嘛啊?
想到这儿,她笑着说:“是啊,呵呵,我们是裕王府的人,但是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啊!”
妇人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嘲讽一笑:“你诧异我是如何知道你的身份?哼,谁不知道裕王不按牌理出牌,竟然挑了一个姿色奇丑的前水月国公主做妾,这件事闹得齐国上下人尽皆知,想必那个丑女就是你吧!”
晏舞儿没想到她的名号竟然这么响亮,市井之中都有人知道她,还好,上次出门没有将红斑洗去了,没有人认得出来,她们还赚了好些回头率呢,这次因为是女儿身打扮,自然要“原装”的。
“夫人,我正是晏舞儿,今日冒昧前来实有不妥,其实我是刚才在街上遇到贺姑娘,她好像遇到什么麻烦了,有些担心她,所以跟过来看看。”
这个妇人的眼神十分犀利,晏舞儿想,反正她已识破自己的身份,再无隐瞒的必要,索性道出了事情真相。
这下敏儿不乐意了,“原来姐姐是骗我的啊?亏我还那么相信你!”
柳絮见她嘟着嘴却又极可爱,解释道:“不是啊,我们只是关心你表姐,才不得不撒了谎,没想过要骗你。”
“哼!”敏儿歪着脑袋不看她,柳絮拿她没法,只好笑笑,随她去了。
那妇人冷着一张脸,看仇人似的盯着晏舞儿:“谢谢关心,不过用不着。如果你真的想管闲事,不妨回去问问你们高高在上的老夫人吴氏,可还记得曾经答应过我的事?”
“嗄?”她才不想去趟这浑水呢!更何况,她要怎么说她的事情?
妇人又挨近晏舞儿,眼神恣意打量着晏舞儿,嚣张地哈哈大笑:“琳儿是贺家的血脉,她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这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就帮我带句话,顺便问问她,是否还记得一个名叫裴芝裳的女子。如果你帮了我这个忙,贺家的列祖列宗都会感激你的。”
裴芝裳似笑非笑,眼里却是寒芒,晏舞儿本能地移向一旁。
“哼,你也是个胆小怕事的吗,亏你还是公主出身,竟然委身于人做了小妾,若是我有你这样高贵的身份,早就将那吴氏打趴下了,还容得了她蹦跶到今日吗?”裴芝裳想要激起晏舞儿的怒火,不遗余力地打击她。
晏舞儿听了这话,基本可以判断是怎么回事了。这裴芝裳应该是贺府的妾室,而那贺琳则是贺家的后代,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母女二人如今流落在外,但可以确定的是,吴氏跟这件事是脱不了干系的。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你为何不亲自去找她?”晏舞儿不能让自己给别人当了枪使。如今她深深觉得自己就是一惹祸精,没事干嘛惹一身骚啊?
不用想就知道,她如果真的去找吴氏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没那么傻。
裴芝裳也不在意,神情倨傲道:“就知道你没那个胆,也罢,该是收账的时候了,我亲自去会会她。到时候才能见真章,二位既然帮不了忙,我也不再废话了,请便吧!”
主人已经下了逐客令,她们再留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再说,晏舞儿已经基本弄明白了,于是便告辞离开了。
此刻她说不上什么心情,无意中竟然撞破贺府一桩秘事,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吧。
“柳絮,你说我是不是有点笨?”她捶着脑袋,自己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会犯这样的错误。如今她的身份可不容许出错,她没那个资本。
“主子怎么会?那贺姑娘的确有些可怜,只是您心肠太好了,才会管这件事的。”柳絮斟酌着道。
晏舞儿只觉得头顶一群群乌鸦飞过,心肠好,换一种解释不就是缺心眼的意思吗?
主仆二人在街上走着,不知道要去哪里。吴芊芊大概正在哪里逛得不亦乐乎吧,她们已没有什么兴致了,还是回府的好。
出了裴芝裳家,二人就往王府的方向走去,刚走到拐角处,后面一条人声传来,他们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子。
“二位姐姐,等等我!”
晏舞儿回头,只见方才送橘子的小姑娘追上来,跑得太急,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不停地喘着粗气。
“姐姐生气了吗?我叫了这么久你们都不理我?我姨母脾气不好,最近又遇上烦心事,她说的话你们别太在意!”敏儿气还没喘匀,急急道。
这小妮子真够单纯的,竟然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来道歉。
“没关系,我们没有放在心上。”
她笑得灿烂如朝霞:“那就好,姐姐,你不要回去告诉家人好吗?我姨母她,这些年也很不容易!”她低了头,难过的样子。
小妮子原来是来说情的,看来,她很关心她的姨母。
“放心吧,我们嘴很紧的。”晏舞儿安慰她,她的确不会回去乱说,这于她没有一点好处,她干嘛要这样做?
敏儿这才露了笑脸,大方地道;“既然二位姐姐是贺家的人,咱们说起来也算是亲戚,我叫周茹敏,刚刚那个是我姨母。”
晏舞儿被这开朗的小姑娘感染了,伸出手跟她相握:“我叫晏舞儿,你可以叫我姐姐,她是柳絮。”
“好啊,舞儿姐姐,柳絮姐姐。我姨母说,有钱人家都是坏人,你们却都是好人。”她一如既往的天真。
晏舞儿黑线了,看来裴芝裳对贺家的恨意已经很深了,不知道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当年的纠纠缠缠她没空去理会,只希望她好自为之,不要给裕王府带来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