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舞儿有些僵硬地转头看向某人,只见他一向冷硬的脸上微微有些发黑,心里不由得暗暗发苦。
我今天没有做什么坏事啊,这位爷怎么一回来就盯上我?
“晏姬,你耳背了还是傻了?听到没有,王爷有令,还不快去替王爷更衣?”胡眉儿瞅了眼李恕的黑脸,心里笑翻了。
王爷看见她并未露出惊艳的表情,这就对了。
刚才站在门口,她不止一次地想将那张花蝴蝶一样的脸蛋抓破,她忍了又忍,手心都掐痛了,才没有冲动地冲上去。
两个多月前,那一晚,听说王爷先去的她的绿芜院,想到这个她心里就膈应,看来,他们真的是不欢而散,就算是这么久了,王爷也还没消气,也不知道晏舞儿做了什么令王爷着急上火的事情。
李恕又睖了她一眼,晏舞儿才不情不愿地看了眼杜月娘,瞧她递给自己一个鼓励的微笑,才不情不愿地向那个黑炭头靠过去。
李恕转身向吴氏等人微微欠身,道:“母亲,儿子先回去换身衣裳,晚些过来请安!”
吴氏满脸笑容道:“是了,这一路定是累极了,休息一会,晚膳再过来就好!”她一脸的慈爱,母子的互动看在众人眼里是那样的和|谐。
李恕点头离开,晏舞儿连忙跟上,一路小跑都还不怎么跟得上,她连忙快跑几步,忽然“哎哟“一声,抱着肚子蹲在地上。
“主子你怎么了?”柳絮和弄玉追上来,扶起晏舞儿,担忧地问道。
她紧皱着一张小脸,纠结万分:
“哎哟,早晨我吃坏了肚子,刚刚又不敢走开,像是要……”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一道不雅的声音响起,香气飘散。
晏舞儿不禁红了脸,她本是胡诌的,没想到真的会放屁,她真是太衰了。
前面的李恕停下脚步,依旧一脸的黑,嫌恶地看了眼某人,淡淡地道:“还不快去处理,想等着当众表演啊?本王还没那个嗜好。”
毒舌!晏舞儿暗骂,瞧着一身高雅的雪白,内心比黑炭还黑。不过此时不是跟他斗嘴的时候,她翻翻白眼,急匆匆向绿芜院赶去。
“主子,你不是不舒服吗?”二婢看晏舞儿一离开众人,就慢悠悠地闲晃,有些不解。弄玉更是好奇地问了出来。
柳絮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掩了嘴轻笑。果然下一秒就听晏舞儿道:“哎呀,我怎么就好了?真奇怪!”
她煞有介事地歪了头看她们,柳絮再也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弄玉却一脸无奈,劝道:“主子,您不该这样,王爷回来,您应该多跟他相处,以后……”
晏舞儿索性捂住耳朵,再听她巴拉巴拉下去,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这个弄玉,小小年纪就学了一套唠叨的本事,她自叹弗如。还好,柳絮一般不拘着她,她们还是更亲近一些。
“主子,您不能再任性了!”弄玉继续发挥她三寸不烂之舌,晏舞儿加快脚步,很快就到了绿芜院。
刚歇了一会儿,外面弄月就过来了,一脸的笑容,正在院子里跟容嬷嬷和弄影说这话。
“王爷听说晏主子吃坏了肚子,特意命我送了药过来!”
“王爷仁爱,我替主子谢过了。”容嬷嬷一张脸绽放成菊花,热情地拉了弄月,“姑娘去屋里坐坐,这日头底下,热得怪难受的,喝碗茶解解渴。”
“不了,王爷吩咐了,要我一定要看着晏主子喝了才放心。”
晏舞儿在屋子里自然听见了,便使了弄玉出去唤她。弄月跟着进了屋,双手叉腰,屈身恭敬地行了一礼:“奴婢给晏主子请安!”
弄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恭敬,晏舞儿挥手让她起来,弄月紧走几步到了晏舞儿跟前,将手中的一碗汤药放到桌子上,亲手盛了一小碗递给晏舞儿:“晏主子请!”
晏舞儿知道再也躲不过,无奈地端起碗,瞧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犹豫了好一阵,深吸口气捏着鼻子灌进了嘴里。
弄月面上浮起笑容,递给晏舞儿一块蜜饯:“王爷说了,主子一定怕苦,特意带了这翠玉坊的蜜饯,可甜了,主子您尝一块就不会恶心了!”
晏舞儿摆摆手:“不用不用,这么点苦我还忍得住!”
弄月没再说什么,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呕——”晏舞儿伸手往嘴里挖,一阵酸气冲天,她连忙跑到院子里,吐了个稀里哗啦。
“主子你怎么样啊?”几个丫鬟关心地跑过来,拿水的拿水,顺背的顺背,弄影靠不了边,便拿了把扇子在一旁扇着,几人忙成一团。
“好些了吗?主子你干嘛要用手抠啊?”柳絮一脸舍不得,瞧晏舞儿一张小脸快揪成了麻花,就心疼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