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1 / 2)

贺译民其实早就料到, 搞事儿的人里面有胡俊,但是完全没想到, 做为主持人,他会是真正隐在幕后,全程策划,并且发号施令的首要头脑。

当然,胡俊从小就思想前卫,对于国家,更是有一种荣誉感和责任感。

现在国家正在大力推行民主,你不可能因为他是那帮知识青年的头子就抓他。

现在叫他协同调查,也只是因为郭洁是间谍的原因。

当然, 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他要不发话, 那帮知识青年也不肯离开啊, 不说城市治安因为这件事儿一直搞不好,就陈月牙那地标建筑, 它也建不起来啊。

贺译民的意思是, 让胡俊出面,让那帮知识青年散了。

但正如小时候, 才上高二就敢给上面写信唱反调一样,现在的胡俊,当然还是那么的不听劝,毕竟又没发生什么流血事件。

一个知名主持人, 又没有直接犯法的证据,他就敢跟公安叫板。

这不, 局里负责审讯的人, 跟胡俊这个有名的大主持人一轮又一轮的谈下来, 一个个都跑贺译民这儿叫苦来了:“不行啊领导,那家伙太能说了,我们都给他驳的哑口无言,怎么办?”

“他现在是什么意思,就是不肯让他们那帮子人撤走?”贺译民问。

“他想跟你直接对话,跟你谈一谈现在的时政。”

“等会儿吧,我今天有点私事儿,得先出去一趟。”贺译民说。

没有国外间谍捣乱,那帮年青人倒不会闹乱子,而胡俊呢,思想太极端,贺译民想晾一晾他,毕竟谈时政,谈清正廉洁,90年代,确实比不得解放初,更比不得70年代。

但是,社会就是这么进步的,在进步中必然存在很多问题。

贺译民只是个执行者,不是总书记,也不是思想家,这些方面,他真辩论不过胡俊。

以及,今天付部长要找他谈话呢,贺译民得去看看。

苏煜和付敞亮生了俩闺女,一个叫格格,一个叫涵涵,原本一直是苏煜一手带着,她出轨的事情发生后,给付东兵家的保姆带着呢。

俩小女孩都才五岁大,就跟小时候的超生似的,特别可爱,也特别乖巧,贺译民去的时候,正在院子里的草地上捉虫子,看见一辆小汽车来了,追着车喊妈妈。

她们以为是妈妈来看她们了,没见到妈妈,失望的并肩站着,一起撇着小嘴巴。

“敞亮那儿,工作还是照旧吧,俞敏答应把那笔钱改成借款了呢,调查组哪儿,就可以交待过去了。”贺译民说。

事实上,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但是付东兵可不这么想:“敞亮得调出北京,而且他也不能再任武警了,我让他转业,就到清水县公安局去干吧,那是你干过的地方,我也希望他能好自为之,好好干。至于苏煜,俩人离婚吧,女同志们都觉得嫁当兵的好,但是,你看病优先,坐车优先,就去个公园都能免票,你以为那福利是国家白给你的?既然享受了国家给的福利,就得遵守国家的规章制度吧?跟胡俊旧情复燃也就算了,敞亮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家,要不是她,那帮知识青年和间谍又怎么可能知道,又怎么可能,在城里养了一颗定时炸.弹,直到现在我们才发现?”

事实上,道理还真是如此。

毕竟是军嫂,丈夫又是那么重要的工作岗位,出了这种事情,就算组织不追究,付东兵可是部长级的人物,怎么可能让儿子还跟苏煜在一起?

“行吧,您的家事我就不问了,我让我爱人去把苏煜喊上来,先把钱的事儿了了,您觉得呢?”贺译民问付东兵。

“去吧,跟我家那俩小孙女说个再见吧,瞧瞧,她们都看着你呢。”付东兵笑呵呵的说。

贺译民出来一看,俩粉雕玉啄的小丫头,果然齐齐在跟他挥手:“伯伯再见。”

这么漂亮俩小丫头,父母就要离婚了,也是够叫人郁闷的。

不过,谁去清水县找苏煜呢,以及,要离婚的话,苏煜肯定也要争孩子吧,付敞亮那边又该怎么办?

而现在最要紧的是,胡俊和他手底下那帮子知识青年们,又该怎么处理?

贺译民从付部长家出来,一直在为这事儿发愁,这不,到中午了,今天又是周末,陈月牙肯定在家做饭,他就准备,回家吃顿饭去。

“丫头呢?”一进门,贺译民就问。

“我不在的时候,怎么也没见你问过我呀。”陈月牙说。

媳妇吃醋了!

“那你姐呢,去哪儿啦?”贺译民转身,笑着又问老八。

雷子和铮子俩每天给他妈押着学习,难得玩会儿泥巴,指着屋子里呢。

超生手里捧着一只黄色的,胖乎乎的,软绵绵的小狗,在那儿摇啊摇:“爸,我在这儿呢。”

一只黄黄的,毛绒绒的小狗子,超生拿着奶瓶,正在替它喂奶呢。

“哪来这么可爱一只狗?”贺译民问。

“张津瑜送的呗。”超生可不敢说,它是从录像厅里出来的。

贺译民对狗没什么兴趣,看了会儿,进厨房了。

陈月牙只叹息一点:“我下午就要去找苏煜了,也不知道她哪根神经搭不对,要跟胡俊闹到一块儿,你说说,她哪怕跟付敞亮离婚了再跟胡俊在一起也好啊,现在闹的,付敞亮的工作也完蛋了,她的婚姻也得收场了。”

“赶紧做饭吧,我饿。”贺译民说。

顿了顿,他又说:“经过这件事情,我倒觉得,我得多回家,多关心关心你,婚姻解体,还真不是那一方的错误。”

这男人不错嘛,反思的很到位。

陈月牙走过来,悄声说:“弯腰,我跟你说个悄悄话!”

贺译民应声弯了腰,然后就给陈月牙亲了一下。

他还傻等着呢:“悄悄话呢?”

“你耳朵上了呀,怎么,还想亲?”陈月牙笑问。

贺译民摸了一下耳朵,也是摇头笑了,中年夫妻,叫她一下闹的他怪舒服的。

下午,陈月牙带着超生,开着车,就回清水县了。

这一回,她是专门喊了邓翠莲先去看过一趟的,苏煜最近一直生活在她娘家,而且,她从广州回来之后,就把自己要和付敞亮离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父母了。

当然,苏鹏夫妻现在也已经知道闺女要离婚的事儿了。

曾经,苏鹏对陈月牙是真不错,那么些年,跟秦三多,以及王区长几个,一手把陈月牙的工作给扶持了起来。

所以,她专门给苏鹏带了几大盒北京的点心,提着上了楼。

“苏经理,苏煜人呢,是不是在家?”进了门,陈月牙问。

苏鹏比前些年更胖了,头发几乎全白了,看着腿脚也不太方便,不过,精神还不错:“先进来再说,你来就来,还拿东西干嘛?”

陈月牙带着超生一进屋,先看着一台缝纫机,旁边还堆着一大堆的衣服,而缝纫机前坐着个女同志,乍一看,她以为是苏煜,等人抬起头来,她才发现,这是苏煜的妈妈,陈桂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