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迎这天,谢家有数百年历史的东山堂悬灯结彩,装点得花团锦簇。
厅堂内一众宾客,吴中张阀家主张正河,顾阀顾玄、陆阀陆文麟,此三人代表的是吴中四阀中的三阀。
天下名阀之首洛阳李阀李徽朝。
赵郡李阀李潇洒、博陵崔氏崔三非,天下六公子也来了两位。
太子秦楚成和江南首富霍端也在这一日携手前来道贺。
扬州刺史王正携扬州大小官员来为他们的顶头上司祝贺。
遗忘之城少城主叶惊虹虽然未能亲临,却也在这一日派人送上贺礼。
陆文麟见叶惊虹礼到,人却未能至,暗暗感到可惜,当日在吟春水榭,他与谢傅、易杭、叶惊虹、南容引凤五人定下一同挑战三爷的约定。
如今他成为废人,叶惊虹受伤与冷棱比试之后再受重创,只怕难以回到巅峰。
秦楚成看见崔三非也来了,像苍蝇看见屎就粘了上去:“胖子,你也来了。”
崔三非对秦楚成毫无尊敬:“我大哥大婚,哪能不到。”
霍端没少跟崔三非打交道,十分熟络的凑了上来:“殿下,我那批极品的货,就是被崔公子给买去了。”
秦楚成一听顿时不悦:“好你个死胖子,居然藏私,回长安马上给我拿出来。”
崔三非应道:“没了。”
秦楚成讶道:“被你玩死了?”
“送给我大哥当贺礼了。”
秦楚成嘴咧了咧:“你对我可从来没这么慷慨过。”
谢广德看着满堂尊贵客人,就算是尧卿在世,也没有如此风光过,一时间恍觉做梦一般。
当然一众谢氏族人也是惊呆了,窃窃私语的议论着这一个个尊贵的客人。
天下九姓十三望,已经超过半数与谢家儿郎关系匪浅,便是这份人脉,已经足以让会稽谢氏登上一等名阀之流。
谢傅已娶有一妻顾仙庭,按照礼制,再娶就是妾了,就算按个妻子的身份,最多也是平妻。
而平妻的身份与正妻天差地别,所进行的仪式,也就见过正妻,然后就算家里的一份子了,绝不会张扬。
而像谢傅这般三书六礼,广请宾客,实在离谱,简直就将澹台鹤情当做发妻看待。
到来的宾客也心知肚明,谢傅这是打算并嫡啊,那些贵客既然光临祝贺,自然是卖谢傅的面子,认可此事。
如此背景之下,竟没有人感觉有何不妥。
谢广德本来担心谢氏族人指指点点此事与礼不合,怎知却连个跟他提起都没有,心中暗忖,看来的这规矩还是得看人,傅儿如今的身份地位已经是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旁人不敢道是非对错。
世人都是趋炎附势之辈也,别说谢傅现在是淮南道节度使,就是今天来的贵客,人家都高高兴兴的没说什么,自己这小小身份,又有什么资格指指点点。
谢傅连王阀的压力都顶了下来,其他人更不在乎了,能给澹台鹤情的他全给。
谢傅身披红花,骑着大马接着新娘子回府,一路喧天的鼓乐。
不多时,便到谢门口,仪婆朗声:“到府!”
轿子里的澹台鹤情忐忑紧张多于高兴,听到仪婆的声音,不由弱弱喊了一声:“姐姐。”
“在。”
这一声姐姐,竟是崔有容、苏浅浅、叶结衣三人同时应声。
她们将谢傅视若亲弟弟一般,爱屋及乌,轿子里的澹台鹤情可就是她们的弟媳,而且早就与澹台鹤情有过接触,也有感情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