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可颠死我了。”当司马把摩托车停好后高传良仍心有余悸的扶着有些打战的双腿从边斗上下来后深吸两口气说到,高传良过去还想着以后看看能不能向少爷讨辆这种“摸拖车”威风威风,经历了这么十几里路的生死考验后高传良是彻底死了这份心了。
“呵呵!老高习惯就行了,是路太差了要是在水泥路上就没这么颠了。不过骑挎子就得在这种路上才能找到感觉。”司马把头盔挂在车把上说到,也许是心理原因司马感觉自己的双脚一站在这片土地上那感觉和过去完全不同,怎么个不同法呢?司马一时还真想不起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嗯!有点像是安心!可能那种站在自己地盘上的感觉就是这种感觉吧!
“少爷,水泥路是不是说是洋灰路?恐怕就是京城也修不起这么长的洋灰路。”高传良活动活动筋骨说到,洋灰那东西一桶都要几块银元修这么长一节路那得花多少钱。高传良心裏都懒得去算得花多少银元才能修好这节路。
放眼望去入眼之外满是杂乱丛生的杂草和黄土、碎石。司马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放在手心一看一半土一半碎石。这种砾石地那怕就是搁在21世纪也没有一丝价值,当然如果用来盖房就是另外一说,这种虽然没有一丝农牧业价值可是用来建房地基虽然难挖但一旦修成却非常坚实,在这裏修个大仓库再合适不过了。
司马甚至于能看到几里地以外的铁路上蒸汽机车行驶时冒出的白烟。司马甚至不敢相信这片土地从新就随自己姓了司马,如果不是口袋里装着地契手心裏就握土石的话。这么大一片土地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纪会值多少钱?司马不敢去相像如果当年自家的土地在建国后没有被没收恐怕也有这么多吧!
司马忽然想起家里老人们口中自己家族辉煌的过去,司马忽然理解为什么家里很多老人总是会不自主的陷入回忆之中,他们所回忆不是家族的辉煌,而是回忆那种站在自家土地上的那种自豪的感觉。土地更多的时候他所传承的是家族的荣誉、历史上的土地所有记录着家族过去的辉煌,可是这一切都在几十年前成为了昨日旧梦,无数传承数百年的家族毁于一旦,无数的家族的历史、荣誉都随着那一场革命毁去。
“少爷,这么一大片地从今以后可就随您姓司马了。”高传良看着陷入思索之中的司马说到。说实话那怕是高传良自己看到这么一大片地一想到如果这么大一片地属于自己那种感觉真的是太舒服了,比挣上几千块大洋还舒服,可惜这是片种啥都长不出来的搁荒砾石地。如果这要是片耕地多好,那怕是薄地也行。想到这高传良不禁觉得好笑,如果自家有这么一大片薄地,那怕是只有千把亩薄地,恐怕自己现在宁可坐在家里收租子了。
“老高,你知道吗?过去我们家的地比这多的多,在我们那地方出了家门东南西北走上半天撒泡水都没肥其他人的家的田。”司马有些悲伤地望着眼前的这片砾石地轻声说到。也许有一天自己可以到那里去看一下,去亲眼验证一下自己祖辈的辉煌,在老人们口中的大户人家到底是什么样子?司马并不知道,司马只记得那些老人们眼中去回忆过去时的流露出的甜美感。
“呵呵!少爷家的地肯定比这多的多,而且是一定都是良田那像这种啥啥都不长。” 高传良并没有注意到司马的话语中的“过去”两字,自顾的说到。高传良甚致以为眼前这少爷是不是想家了,但是高传良却忽然发现这是眼前这司马少爷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提到他的家庭。
“是啊!都是良田,捏把土都肥的冒油的良田。可惜!可惜!”司马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从小到大对土地总有一种莫名的狂热,甚至对土地有些偏执的喜爱,原来是家族百余年对土地的迷恋早就刻在自己的骨子里头,从出生的那天就注定了。司马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那怕是最初挣到第一个百万时司马都没有想哭的冲动,可是当面对着眼前这么一大片其实种什么都长不出来的砾石地时,司马却想哭,想大哭一场。司马还记得爷爷去世时呜咽着的声音,还记得年幼儿时爷爷拉着自己细小的手在田径间走过时那双眼流露出来的迷恋。
突然司马对孔家庄的孔老太爷有了些许同情,他们孔家恐怕很难想到几十年后这片他们祖辈打拼了上百年开垦出来的数万亩田地就会被一纸通告收走,自家子孙后代也沦为“黑五类”,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受尽欺凌,就像过去自己家族所经历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