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一九一五年,口外砾石滩,一个用石棉瓦简单围成的大院,院子里堆放着数十吨水泥,还有十吨工业硝酸铵、以及百十桶柴油。这裏就是司马设在这个时空的一处堆放建筑物资的简易“仓库”,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物资堆放点才对。
“嗵、嗵、嗵……”远处传来单缸柴油机所特有的刺耳的嗓音,看护着这些物资老王头咪着半瞎的眼朝外面望了过去,光听这个声音老王头就知道是司马少爷又来了。老王头是庄上的一个孤寡老人,平常以放羊为生,几天前,镇上的高家当铺的东家高老板来说项,衝着一个月包吃住,外加四块大洋,老王头就把家搬到了这裏。
几天来基本上每天都有几个时辰,那司马少爷开着这种声音有点儿吓人的大车,拖着洋灰、机子什么的过来。几天下来这裏的东西越堆越多,幸好这大车卸东西只要一翻斗就行了,拆完货后老王就用那种一人高的大瓦把那些货盖一下,这四块大洋拿的倒也清闲。就是一个人在这太孤单了些。
“少爷,您来了。”老王头早早的就把挡着路的大长瓦给拿到了一边,站在外面看着司马慢慢的把车开进院子里。一见司马停好车就跑过去说到。“给!这是给你带的酒。一个人在这没事就喝两口。”司马从包里拿出一瓶撕掉商标的白酒,这老王头就好这一口,一个人在这看这些东西也没人陪着说个话。司马每次来都会带上一瓶酒,然后再弄些花生用纸包起来给他带过来。
“呵呵!谢谢少爷。”虽说一个人和一条狗在这地方看着这些东西,确实有些急人。但是老王还从没感觉像现在这么舒服,每次这司马少爷来的时候都不会忘记给自己带点酒菜,这司马少爷是什么人物?那是连高老爷那样的人都在他手下混饭吃,可人家对自己偏偏不薄。在老王心裏头除非尽心尽力的帮司马少爷看好东西,其它的还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好报答人家的。
“少爷!这回拉这么多家伙什。是不是从关里招的人快来了。”说实在的,老王头对司马少爷干这些粗活总感觉有些不舒服,可人家司马少爷却不当成回事,看了看车上的东西。庄户人家出身的老王对铁锹、锹把这样的东西再熟悉不过了,只是除非这些好像都比集市上卖的精致些。
“嗯!估计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司马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就是这两天从关内招的工,差不多就是时候来了。到时候这些工人的安置都成问题,光千把号人住的地方都是个问题。幸好现在还不是冬天,大夏天的在露天地里睡上些时间倒也没什么事。
“少爷,这铁锹,我看看先安一下用一下。”老王拿一个铁锹片和一个锹把问了一声,见司马没有反对,就拿着菜刀稍稍改了一下把头不一会就把铁锹按好了,这些天,虽说睡在大瓦搭的房子下面,可是那种地方怎么睡都觉得不舒服。少爷这拉来了铁锹之类的东西,正好挖个地窝子先住下。
“老王头,你这是挖啥!”看着老王在那吃力的在砾石地上挖着坑,司马感觉有些奇怪,好像没让他干这活吧!这老王头这是想干啥!“没啥!我想在这挖着地窝子,那里堆的东西味怪不好闻的。”知道司马少爷是个容易说话的人,老王头就实话实说到。
“地窝子?”司马被这个自己没听说过的名词给弄的一头雾水。“少爷是打南边来的,没见过这地窝子,当时俺年青时在河套给别人开荒时,在这地窝子里头住了十多年,在口外讨饭吃的没几个人没住这地窝子的,连当年孔家老太爷他爹也是住着这地窝子发的家。”
老王头挖了十几锹后,歇了口气说到。
“这砾石地着实是不好下锹,要是搁在黄土地上,这一会怎么着也能挖一膝深了。” “来,老王,给我说说这地窝子。”司马对这地窝子来了兴趣,虽说现在是夏天。可是总让那些人睡在露天地里肯定是不合适。要是挖点这个地窝子住倒也不错。至少可以先应应急。
“这地窝子有啥说的?无非就是在这地上挖个一拖深、两拖长、一拖宽的坑。然后在四周用土围个一膝盖高的土墙。再搭个梁什么,弄树枝撑着,再铺上一层麦草,然后再麦草上面铺开一层土。这样就是一间屋了,床就里头的土台子,土台子上铺一层厚麦草,在上面睡着三、四个人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