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满屯和穆白领着身绿衣服,看着全新没有一点线脚的衣服,两人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要知道这时节过年时能添身新衣服就算不错了,眼下东家竟然里裡外外发了一身,从鞋到里头的套脚布“袜子”一下置办了全身的衣裳。
“哥!这可是我穿的第一身新衣裳,这东家对咱们也太好了点!”从没有穿过新衣的穆白心裏别提多高兴了,心下越发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到高兴,这会不管是山东人或是驿马岭人这会领了新衣心裏那还有什么冤气,有的只是对东家的感激,做工发衣裳这事好像过去还真没有过。
洗了个凉水澡,众人刮了个光头,穿好身上的绿色的衣裳,虽说大家都有些不情愿,可是东家毕竟发了话,还是把那绿色的帽子戴在了头了,马四看着穿着一致的大家伙,再加上这军装式样的衣裳,心裏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感觉,莫非这东家不是让大家来这裏做工?还是吃兵粮?看起来不像啊!可是这身衣服明摆着只有军队才会穿的不是!这个东家到底想做啥?
做为一个现代人,司马很难理解对西元一九一五年的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进行军训会碰到多大的困难,在司马看来进行军训是再简单不过事情了。可是眼下看着台下虽然着装整齐,但是却乱轰轰的队列,司马开始有些绝望了。
“少爷,没什么。最开始都是这样,你看我手下的兵,一开始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别指着这大字不识一个的穷哈哈们知道什么向左右之类的,这打从前清起就练着这样的熊兵,咱们有招。”程原山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做为一个在北方军里呆了十来年的程原山,显然知道如何处理这种事情,当兵吃粮这碗掉脑袋的饭,历来都是征的这些个穷哈哈,怎么训练他们凡是当过兵吃过粮的都再了解不过了。
“麻六过来,把左脚的布鞋给我脱下来,换上草鞋。”程原山扯着嗓子喊着,自打上回麻六敲了司马之后,孙铭礼那里还敢让他在外头惹是生非,正巧麻六央着给他找个差事,于是便直接把他扔到这巡防营先做个听差用着。一听程副队长叫他,麻六连忙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就指着回头露个脸看看,这程副队长能不能把自己编进队里别再做这听差。这活计累啊!
听到麻六的名字,司马转个脸一看,可不就是上回自己第一次来到孔家庄时敲了自己几块大洋那个麻六嘛!他小子怎么到巡防队了,想来若不是因为他的原因自己也不可能和高传良结识,要不自己恐怕也不能像现在这么顺利,更何况昨天孙铭礼已经赔过罪,自己那还有记恨他的道理,显然这小子从他那妹夫那得了信,要不也不会敢出来露这脸。
“你们看着,跟他一样,看着他穿草鞋是那只脚,就把那只脚给我换上草鞋。”程原山使出他所谓招,而台下的马四刚一听他说让人换草鞋,就知道他要用什么法子,这法子打从闹长毛的时候,就一直传到现在,虽然法子土了点,但是却胜在简单有效。
“草鞋转、布鞋转……”司马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下,那些个巡防队的兵丁手里拿着棍子,口中操着这种怪异的,但是却非常有国内特色的口令,如果那个人反应稍慢秒把,那个兵丁就会豪不留情的把棍子打到大腿上,如果那个人敢捂大腿叫痛,兵丁会接着打上去。仅仅只是前后几个人被打,那些人就开始走的有模有样的了。
司马还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用这样的法子来训练士兵,无非就是用左脚一只草鞋、右脚一只布鞋,士兵分不清左右,但是却能分出自己脚上鞋子的不同。然后再加上这种绝对是非常粗暴的训练方式。“这……这也忒那个了吧”,看着眼前这怪异的场面,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司马根本不敢相信在这个时代竟然是靠着这样的法了来练兵。(这种靠由布鞋、草鞋来训练士兵分清左右是民国时期的真事,当时做为征兵主体的农民根本无法分清左右,只能靠这种土办法来让农民学会向左右转。以进行部队队列训练)
“少爷,想练好这些穷哈哈们,就不能手软,当年我和我这手底下的弟兄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不打他们长不了记性。”程原山很满意自己手下兄弟这会的成绩,虽然这种练兵的活计落下了小一年了,可是这半炷香的功夫就能让这些穷哈哈们走好路,到和原来相差不大。还是过去在北方军里舒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