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交谈(2 / 2)

“庆之,西北公司有什么权力执行这一切,他们有什么权力强迫别人的接受他们的规则,还有他们想要的秩序,靠鞭刑和重罚吗?这就是外界所谓的中国希望之所在?在这种拿民众当牛马、当禁固的西北,民主何在、自由何在!”

从黄之远的话里,邵振青知道了为什么西北看起来都是这么景然有序,不可否认这裏的秩序也许是全中国最规范的,街道也许是全亚洲最整洁,但是这一切却是建立在酷刑的惩罚之止,这让崇尚自由主义的邵振青异常的反感,之前对西北的好感一下荡然无存,于是便开口说到。

“可不要忘记民主和自由就是要靠秩序和规则维系!那么内地呢?在那里你可以享有民主、自由吗?他们的规则和秩序呢?没有规则和秩序保护的民主和自由,有正义性、普遍性可谈吗?西北的现在是每个来西北的人自己选择的!每一个人都有选择其生活方式的权力!每一个人都有拥有梦想的权力!而西北的秩序和规则,正是保障这一切的根本所在!在不了解西北的时候,请不要对西北说三道四!”

听到邵振青的指责,黄之远正色说到,虽然黄之远同样不喜西北的酷律,以及几乎是不近人情的规则,但是在西北时,黄之远却明明白白的体会到了在规则的保护下,给人们生活带来的好处。

再则虽然并不喜欢西北现行的,这种依靠军法与宪兵队维系秩序、规则的方式。但是却不妨碍黄之远通过在这裏的生活体会到,在这之下,人们所能享受到的远比内地更多的自由和民主,最重要的是平等!

而这种平等却恰恰是自由和民主的一个前提,而平等却恰恰是依靠规则来给予保障。而潜意识之中黄之远早已视自己为西北人,那么当面对他人的指责时,黄之远当然会以一个西北人的身份回应他人的指责。

“请不要激动,庆之,不要忘记什么事情都是靠人来执行,国人的特性早都已经决定了,你所谓的这些平等、秩序以及规则,无非是为了便于自己的管理罢了,而西北的权贵们却可以独立在秩序和规则的限制之外。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庆之,你同样信奉自由和民主,可是现在呢?被威权影响了?”

看着自己好友有些激动的样子,邵振青并没有争辩的意思,只是直接轻声说出一个事实,规则再好,总是需要人来执行,而人在执行的时候,自然就会受到权力以及金钱的影响,内地没有法律和规则吗?可是结果呢?

从好友的言语里,邵振青很诧异自己这位同样信奉自由主义的好友的转变,现在的这位好友,好像正是被这种威权给改变了。

“飘萍兄,诚如你所言,最终一切都要靠人来执行,所以在西北才会信奉规则至上,在规则面前人人平等。所以才会在军事法庭之外,有民选仲裁官以及仲裁团,所以才会的西北实业报社,而这一切正是用于保障规则的公平性,而现在的西北已到做到了国内最好。”

听到好友的话后,黄之远便开口说到,黄之远还记得自己奉命建立西北实业报时,曾经听西北公司的老板司马说过,西北实业报的最大的一个作用,就是新闻的监督作用。

虽说认同好友的看法,但是在黄之远看来,现在的西北已经到最好,原因就是因为相当于美国民选法官以及陪审团的民选仲裁官和仲裁团的建立,而西北也在尽可能的保持着仲裁庭在执法时的独立性。

最初制度的军事法典时,司马就曾经考虑过法庭以及法官的事情,司马希望未来的西北是一个公平、公正的地方,所以想尽可能的避免那种法官吃两家,律师吃两家的事情。

而当时为了制定军事法典,司马特意从上海、天津等地聘请了一些法学专家,在司马收集的后世美军法典以及意大利、德国等其它多个国家的军事法典的基础上制定的民团军事法典。

在军事法的执行的时候,司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宪兵队,用独立的宪兵队执行军事法,但是在裁决机构上,司马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了。

得益于后世发达的资讯,在见识过太多执法上的不公之后,司马不愿意再让执法上的不公影响到西北未来,毕竟在西北最引以为豪的就包括公平以及公正。

思来想去,最终司马还是选择了民国的法学家们见意的美式民选法官以及陪审团制度,只不过因为西北公工业区的身份的原因,所以使用了民选仲裁官和仲裁团这个称呼。

通过工业区内的公民进行投票选举出来的民选仲裁官,以及独立的经费保障,正是保持未来的司汉公正性的一个保障前提。

在审判中,民选仲裁官只是活像个球场上辛辛苦苦监视双方是否犯规的裁判,而且在整个审理过程中,他确实在不断地吹哨叫停。

民选仲裁官跟运动场上的裁判一样,他的水平一是体现在对于游戏规则的熟悉,再就是对抗衡的双方“吹哨”吹得公正。他的水平绝不是体现在给被告定罪时能够“明察秋毫”。

在案件审理过程中,民选仲裁官并不是断生死的“青天大老爷”,断案根本就不是他的事儿,他也压根儿就没那份权力。最终掌握被告的生杀大权的是最最普通的西北工业区内的平头老百姓,也就是即陪审团。

陪审团制度不是最好的,但是至少如果宪法和司法制度的出发点是保护公民的自由,保护被告的合法权利,那么,陪审团制度确实有它难以替代的优越性。

它的作用就在于防止政府以及政府的官员滥用职权,践踏人民的基本自由,以防止出现司法黑暗,屈打成招等等不公。

当建立了这种民选仲裁官和仲裁团之后,在西北工业区内就很快出现了多所律师事务所,毕竟对于这些律师而言,那里有利益自然就会到那里来。

虽说这种制度相对影响了西北工业区内准军事化管理,但是相比与其带来的好处而言,司马觉得这一切再值不过。

更何况在工业区的日常秩序的维护是依靠的宪兵队,像违反了交通、衞生等等诸多工业区内规章,根本不需要交到仲裁庭,这些都是由宪兵队惩戒处直接管理。当然如果被惩戒者对宪兵队的惩处不服的话,可以向仲裁庭申诉。

当然这一切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维持西北工业区内的规则以及秩序,尤其是使用军事法典对工业区内实行准军事化管理,直接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改变国人的一些习性罢了,毕竟那怕就是在后世,重罚仍然是不可避免的手段。

也仅仅只是手段而已,毕竟最终目的是通过重罚,使得人们慢慢养成一种良好的习惯,重罚仅只是辅助而已。

虽说现在西北工业区内的各种规则显得非常严厉,同时在执行时会不可避免的碰到这样那样的问题,可是每一个生活在这裏的人都不可否认,在西北工业区内生活,虽然受到各种各样的约束,但是在这些约束之外,他们却享受着远比过去更多的自由。

当然更多的人是注意到,在这裏他们的生活发生的质的改变,现在他们所能享受到的生活,甚至于超过了他们的想象,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对公司感思戴德。毕竟,对于大多数国人而言,温饱才是他们心中的第一位。

虽然在工业区内有一些人,并不喜欢工业区内目前的准军事化管理,还有宪兵队负责维持秩序的方式,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在这裏至少这裏有着在中国其它地方难以体现的公平、公正,同时这裏的发展也让他们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使得他们在保留个人意见的同时,仍然为西北工业区的发展而尽自己的努力,同时也不停的在西北实业报上發表着自己的看法,毕竟西北实业报,是整个西北工业区内定阅率最高的公共传媒。

在工业区内影响力最大的报纸上發表自己的个人意见,以期望未来西北的朝着更完美的方向发展,而西北公司对此从来都是持着支持的态度,那怕是面对一些指责的时候。

但是这一切,在数周之前发生了改变,当面对着来自内地对西北工业区目前的现况进行的诸多指责的时候,使得生活在工业区内的人们相信,有人想干涉他们的生活方式,

这时候几乎是没有迟疑的,工业区内的人都敏感的看待着外界的一切,即使是黄之远这个一直以来非常冷静的自由主义者,也不得不变的敏感起来,以警惕的眼光看待着外界,这正是黄之远面对自己的知交好友的责问时为何这么敏感的原因。

“飘萍兄,我很抱歉,刚才我有些激动了,其实现在整个西北工业区内大都是如此,尤其是为西北公司服务的职工,而工业区内60%以上的成年男性都是为西北公司工作。面对来自内地的责难时,整个工业区上下都变的异常敏感,虽然从表面上来看,现在的工业区和过去并没有什么区别,工厂仍然在生产着各种工业品,各类建设项目仍然是在拼命的赶班加点的争取提前完工。可是,你看到那些穿着蓝灰色制服的人没有,他们就是公司的武装工人,两个月前,公司才只有几千名武装工人,可是现在整个工业区40%的职工,都接受了军训,而更多的则是要求立即加入武装工人近衞队,就是各行会也在呼吁工人们在做好准备,而现在西北公司上层,只是希望工人们能安心生产。”

对于现在工业区内的情况,黄之远甚至于有些担心,工业内的职工面对外界的责难时大都显得有些浮燥,尤其是面对着种种谣言的时候。

现在工业区内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出了政府可能会对工业区不利的谣言,就是连报社内部的那些从不轻信谣言,并能冷静对待各种事情的记者们都对此都感觉很是激动,更何况是工业区内的本就对公司感恩戴德的普通职工。

而对于工业区内目前存在的这种有些浮燥的氛围,让黄之远很是担心,尤其是看到那些在每天下班的时候在路边鼓动着工人,要随时准备拿起武器保衞工厂、保衞公司的人们,当看到一旁的围观者工人们大声叫好时。

对此黄之远显得更是忧心忡忡,毕竟在黄之远看来,现在政府好像是对西北公司的一些作法虽说不满意,但是也不至于对西北公司下手,而现在这些工人们似乎是已经把政府视为敌人,如此一来,一但发生什么事情,恐怕只会使事情被激化。

“飘萍兄,不如今天下午下班之后,咱们到西北广场去看一下,在那里也许你就会知道西北人选择了什么!”

想到最近经常出现在的西北广场上的演讲,黄之远便开口说到,黄之远知道自己这位朋友在国内新闻界的影响力,如果能让其在报纸上为西北说话,估计应该能起到一些作用。

但是同样黄之远也知道自己这位老友因为个人信条的原因,恐怕现在对西北的一些事情持反对意见,黄之远只希望要看过广场上的那些自发的集会之后,自己的好友能明白,什么是西北人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