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年来,中国古代的皇帝以至地方官员均集立法、行政、司法三大权于一身,这造成权力的滥用,集权往往更易产生独裁者,而这恰恰是清末共和革命后,国内仁人志士所不愿看到的,而分权则成为了一种共识,其根本目的在于避免独裁者的产生。
三权分立,对于这引自欧美的词汇,国人在过去的二十余年体会最深的一个词语,这是共和中国的基本政治制度的建制原则。其核心是立法权、行政权和司法权相互独立、互相制衡。行政、司法、立法三大权力分属三个地位相等的不同政府机构,由三者互相制衡。
任何飞机飞过西北时,都有两个醒目的航空地标,一片方型绿色森林“中央公园”,而另一个航空坐标则是从空中望去与周围环境明显不同的近白色的共和广场,在一定程度上这座广场是共和中国的政治心脏,老西北人更愿意用共和十年前“西北广场”称呼这裏,而非它的官方名称,除去这两个名称之外,他还有一些其它的名谓,但被人们所熟悉的别名却是“三权广场”。
无论是称他为共和或西北亦或是三分广场,但有一点共通之处这裏是西北市的心脏地带,同样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中心广场。经多次扩建后,广场占地面积44公顷,东西宽500米,南北长880米,地面全部由经过特殊工艺技术处理的白色花岗岩条石铺成,以白为主色的花岗岩条石中间偶尔杂杂些许淡青。
之所以选择这种特殊的色泽,初意提醒广场周边的机构清清白白做人、清清白白做事,环绕方场的机构则是中国的最高政治舞台,国会居南、国务院居北、司法部居西,而另一与政治无关的国会图书馆居东。正因三权集于广场三侧,这裏才会被人戏称为“三权广场”。
相比于带有浓浓东方建筑色彩的国务院或国会,居北的司法部大楼,根本看不到一丝东方建筑色彩,完全是一派浓浓的现代方形建筑,但相比于国会或国务院,人们往往更愿意以这座并无太多特色的建筑为景留念,之所以吸引他们是因为,在司法部大楼大楼前伸出的九块弧形水泥板不断流着水,意寓人民在流泪,泪落入大楼前的“泪海”,它时刻提醒着司法官员要时刻关注人民的疾苦。
“人民在流泪!”
站立于15楼司法部长办公室中,透过落地窗望着司法部楼前的“泪海”,舟冠升浓黑的眉头紧锁着,时面双手抱于胸前,第一次舟冠升发现自己处于难以绝断之境,之所以接受总理的任命出任司法部长,是因自己无法忽视人民的疾苦,而这一次……
横“泪海”而卧的“苦桥”另一端,报社、电台、电视台的新闻记者们似乎都在等待着司法部回应,舟冠升相信只要自己一踏上那座“苦桥”,记者们手中的长枪短炮就会对准自己,然后所有人都会向自己询问一个问题。
“对国务院未获授权擅自出兵苏俄做何表态……”
任何时候,在西北市政治斗争都是这裏的主流,即便是在野党无法改变复兴党执政的事实,他们仍然试图通过不断的“进攻”动摇复兴党执政的根基,其动作几乎达到了无所不用其及的地步。
在国会通过对“第一次恢复自由行动”决议,取得的军事授权前四小时,总理命令国防军进攻苏俄的命令,是引起这场风暴的原因,在在野党的煽动下,西北市的这场政治风波完全取代来自前线的消息,成为报纸、电台、电视台的主流。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口口声声的宣称“这是独裁的征兆”、“袁逆再世”,一些在野党议员甚至宣称,中国已经到了“爱国者的总动员”的关键时刻,否则笼罩中国的独裁阴云,将会倒起倾盆大雨。
联想到过去五天的西北市、甚至全国上演的一幕幕丑剧,舟冠升无奈的摇着头,在面临这个问题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盯着司法部、高院、国会,似乎一夜之间,原本冠冕堂皇的战争,在政治利益集团的左右下,成为一场肮脏的政治角斗,司法部同样沦为了政治斗争的工具。
但对此自己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中立,但愿今天做出高院做出的裁决可以了解一切吧!
“部长,高院已经驳回了对国务院提前展开对欧俄军事行动违宪的指控……”
“我知道了!”
舟冠升头也未回的轻应了一句,高院给出的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高院会驳回这个指挥再正常不过,国务院的确没有宣战权,就本质上国务院虽然在未获得国会许可,但中国与苏俄从不是邦交国,也同样不承认这个国家的存在。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国务院手中拿着共和十年的国会授权,“鉴于欧俄极权威胁,国务院可采取任何灵活的境外军事行动,以避免极权主义威胁共和中国政治根基。”
灵活的军事行动!这是当年国务院针对苏俄在中国散布极权主义的威胁,要求国会通过的授权,以便于国防军在欧俄采取军事行动,达到消灭威胁于他国的目的,在长达近十年的时间里国防军四大军种特种部队以及空军,对苏俄训练营进行过攻击、轰炸,但无一例外都是秘密的,唯一的不同是这是国会许可的军事行动,而这一次只不过是适当的“放大”而已。
但这个几十年的甚至被人遗忘的授权,却成为国务院和总理的护身符,以至于总理甚至出人意料的以异常强硬的态度,拒绝前往国会接受这种“肮脏而可耻的”的“政治”质询。
“国务院那里有什么反应吗?”
联系到总理的这次强硬,舟冠升隐隐的感觉到或许不久之后三权广场上还会上演一场政治风暴。
“总理办公室發表的声明是最高法院已听过证据并作出它的判决。”
“仅此一句!”
舟冠升惊讶地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秘书。
“仅此一句而已!”
司马肯定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笑着走了一步棋。
“你就不担心吗?”
彼得诧异看着自己的父亲,初时自己甚至以为父亲或许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政治风暴,一夜之间,父亲甚至成为了新皇帝的代名词,有一些人甚至将父亲的举动联系上俄罗斯帝国,认为父亲正准备改变中国共和国体,将人民之共和国改为一家之帝国,然后与俄罗斯合并为中俄帝国,而一些好事者,甚至将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到已近的前皇室内务大臣勃特金伯爵的私人日记,以证明这种可能,因为他曾向自己的父亲提出过类似的建议。
“帝国议会所代表的帝国以及俄罗斯圣乔治的皇冠领地”,可笑的名称。
自己在来西北前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甚至要求国务大臣制定中国发生政变的应对方案,而对此母亲只是笑笑让国务大臣不要理会自己,说父亲自会应对这一切,甚至督促自己提前来西北陪陪父亲,但过去的三天,自己所看到的是除去拒绝前往国会接受质询之外,父亲几乎是平静的面对那一切,等待着对方的出击。
“父亲,难道不需要还击吗?”
在外祖父的经历让彼得坚信,对待任何挑衅身为沙皇必须在第一时间给予最坚决的回击,过去的二十二年中,被视为“铁娘子”的母亲先后十五次解散国会,为的就是向反对者证明她绝不会妥协。
而父亲的性格恰恰与母亲相反。
司马摇摇头。
“还击?翰云,对于中国和俄罗斯而言,我们所欠缺的并不是对政敌的强硬反击,而是宽容与妥协!”
“父亲,家族的悲剧告诉我,任何妥协的代价可能是所有人的生命!”
彼得固执己见的坚持着多年来形成的绝不妥协的观念,血的教训总会影响到人的决断。
“就像对待他们一样?”
抬眼看着自己的长子,司马心叹一声反问着,从前线发回的报告看,皇家近衞军已经处决了大量的苏俄军官、政委以及地方官员,甚至于很多退役、退休的军人、官员都因过去的罪行被直接处决,而不是当初他所承诺的“公平的审判”。
“父亲,当年皇室和贵族们被全家枪毙,商人和教授们被逮捕时,没有任何人接受过所谓的公平的审判,唯一的理由就是因他们的出身!”
彼得在思索着棋路时,轻道了一句。
“所以,现在就需要对他们进行清算是吗?”
“父亲,我曾向您解释过,这绝不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清算,而是正义的主持!”
在国务院总理官邸的空中花园的小亭中,父子两人难得产生了争执,这在过去几乎是难以想象的。
而之所以的导致这一切,无非是因为两者的观念不同。
“彼得,极权主义政权是什么?”
望着坚持已见儿子,司马在端起茶杯的同时,问着他一个即便是小学生也知道答案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