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各种各样的宣传画几乎随处可见的,领袖的、工人的、工业计划的,当然也免不了的,会有光荣的人民军战士的,几乎所有的日本人都熟悉一张宣传画。
红色的背景一下,汹涌的海浪拍着海岸的崖壁,一名肩背武器的人民军战士,站在海岸边的崖壁上,警惕而决然地看着远方的海天,他那警惕而坚毅的眼神似乎是在警告一切侵略者远离日出之国的国土,否则他将会给予坚决的消灭。
此时当黎明的朝阳再一次升起时,九州海岸崖壁上的一个观察哨内,神情萎靡的人民军战士,有些懒散地看着海岸,偶尔他会拿起望远镜朝着远方的大海看上一眼,然后继续依靠着沙包,缩着身体,以便让自己身上暖和起来。
尽管在昨天,司令部就提出了警告“中国人随时会发起入侵行动”,要求沿岸的警戒哨提高警惕,但对于他们而言,似乎人民民主主义共和国的存亡,远无法同他们自身的温暖相比,至于在身子彻底的暖和起来之前,他们并不愿意站在3月清晨时的寒风中,享受着掉入冰窟般的“快|感”。
此时这几名“警惕着海岸”的人民军战士,而当他再一次抬起头时,只看到远方的天空中的一群黑压压的黑点,这是过去的几天中例行的中国空军轰炸,看到黑点,担负着防空警戒任务的哨兵连忙拿起了电话。
在他向指挥部汇报着发现中国轰炸机群时,他并不知道,在几十公裡外的大海上,一只有史以来最庞大的舰队中,十余艘两栖攻击舰上,陆战队的突击队员们,正在为最后的出去做着准备。
站在“海鹰”直升机下,几名陆战队突击队的队员,说笑着吃着热饭,又喝了杯浓浓的黑咖啡,这或许是他们在未来的几天中最后一顿热饭了。然后他们准备好自己的装具和弹药,擦拭了31式自动步枪和五式手枪。
清晨破晓时分,两栖攻击舰甲板上凉爽清新,海面上缭绕着一簇簇薄雾。从东方海平线探出脸来的朝阳,似乎预兆着今天是个好天气。
那些军士们在长官们的督促下,不断的提醒着自己的下属,让每个步枪手携带至少300发子弹和8枚手榴弹作为基础弹药量,如果他觉得还可以多带一些就尽量多带,没有人会闲子弹多,在收拾装具时,推车上成箱的实弹匣、弹药包很快便被分发一空。
“……每个掷弹手应该至少携带36颗40毫米榴弹。每个班应携带2枚新式轻型反战车火箭用于摧毁地下工事和机枪阵地……”
甲板上的远征部队的突击兵在军官和军士们的喧嚷下,作着最后的准备,他们互相检查着弹药、检查战术背心内的防破片钢板,检查急救包。
几分钟后,随着一声令下,突击队员们便在短短的十几秒内,便登上了直升机,然后飞行员启动了直升机的发动机。当24架海鹰直升机一起发动准备起飞时,旋转机翼扬起的狂风在飞行甲板上卷动着,狂风几乎给人一种窒息感。
飞行甲板上身着黄色马夹的甲板指挥,向飞行员挥动着指挥灯,并向东方指去。等待着命令的飞行便拉起操纵杆,飞机起飞离开甲板,朝着“橡树”着陆区飞去。
在飞行途中,海鹰直升机的士兵进出舱门是敞开着的。当突击们飞越43公里的海洋上空时,直升机的飞行高度为50米,这是为了减低被日军雷达发现的可能性。每一艘两栖攻击舰上起飞的24架直升机分成6组,每组4架,每组直升机编队为左右三一飞行。然后4架武装直升机在他们的侧翼护衞,左侧翼和右侧翼的前方各2架。
海军陆战队远征六团三营二连的士兵挤满了第一批起飞的直升机,在直升机上,作为连长的黄远新偶尔会朝着越来越近的海岸看去,但更多的时候他是在写他的日记。
“这是一个满是海雾,有些清冷的早晨,当我们起飞时海面上尚有低垂的薄雾。然而,刚起飞一会儿,我们就升入了晴空。正当我们朝‘橡树’着陆区飞去之际,你可以从空中看到正高速掠过攻击机群,他们将在轰炸着陆区周围地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有人都很清楚,这或许是大家期待已久的!”
“黄上尉,我们很快就会到达‘橡树’了!”
在直升机掠过海岸时,作为部队翻译的下田渡边面带喜色的轻吼着,少年流亡中国,多年来他一直梦想着回到日本,而今天在24年后,他的脚将再一次踏到日本的土地上。
“下田少尉,你家是东乡的?”
“是的,也许下个星期我们就会解放我的家乡,到时黄君和诸君一定要到我们家作客啊!”
下田认真的说道,同时似乎又在回忆着家的模样,家在东乡什么地方?突然间,下田意识到,自己早都已经记不清家乡的一切了。
“嗖……”
突然间远处传来一阵火箭弹发射的啸声,这是护航武装直升机在得着陆区发射火箭弹,远远就可以看见着陆区周围浓烟和尘土飞扬。这实际上只是心理上的掩护罢了,如果该地有敌人,他们也不会待在空地上,而是躲在空地周围隐蔽的阵地里。
尽管只是心理上的掩护,但是武装直升机仍然用火箭枪榴弹和机枪猛烈攻打空地四周。每架直升机携带48枚70毫米口径的火箭,一下子每架直升机就发射掉了24枚。他们留下一半火箭,以防我们着陆后万一需要火力支援才有得使用。当武装直升机侧着机身飞走时,四架护航的武装直升机加速离开了我们的编队,冲到了前头,接着对空地四周开火,旨在用火力把敌人压制得抬不起头来,以便确保突击队安全着陆。
“准备战斗!”
在接近着陆区时,每一架直升机的军官或军士都大声吼着,在直升机在空地降落的时候,靠直升机舱门口的枪手们一起朝水稻田周围的树林开枪,以压制可能存在的敌军。
黄远新解开了座位上的安全带,并把那枝31式自动步枪上的选择开关扳到全自动位置,然后向左边的树林扫了几个点射,射出的方向朝山。
就在此刻,一架直升机朝着陆点冲来,并把飞机的机头提起,使机尾下垂,让飞机突然失速。飞机下面的是一片水稻田。直升机的滑橇式起落架一着地,黄远新就大叫一声。
“突击队员!前进!”
说罢就跳出直升机,并朝空地西边的树丛奔去,一边跑一边用自己的步枪向前扫射。此时周围的一切安静的出奇,除了直升机的轰鸣、部队冲出机舱时的叫喊和机枪声外,没有任何的动静,没有敌人!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
少校大声叫喊着,他惊讶的朝着周围看去,在稻田的尽头可以看到一个村庄,村庄的那些破旧的草屋甚至还冒着炊烟,从望远镜中偶尔可以看到村口,一些衣着破烂的日本人,正惊讶的朝这裏看来。
又过了一会,少校看到一个日本平民,手里举着一根竹杆,顶上系着一块白布,一边摇着,一边的朝着陆场走着。
三月十六日,上午八时,满载着头戴钢盔的攻击部队的登陆艇开始向海滩前进,坦克登陆艇放出两栖裴甲车和两栖牵引车,在他们朝海滩前进时,海岸警戒哨被攻击机用火箭弹夷为平地,海岸防御铁丝被蛙人爆炸炸毁。在两个陆军师和两个海军陆战队师的登陆过程中,他们几乎没有遇到抵抗,没有人向他们开抢,甚至连脚也没有湿,便安全登陆
“这他妈的是真的吗?”
几乎是在脚踏上的萨摩半岛的沙滩时,一名国防军陆战队员就不可思议地叫了一句,他们原本还以为,会发生一场血战,像美国人在奄美碰到的一样。
“就像当年我们登陆台湾时一样!”
站在舷边的林延智,拿着望远镜打量着滩头上,正抢着时间快速登陆的海军陆战队和陆军部队,登陆滩头正在迅速扩大着,原定的四个登陆滩头,被迅速扩大为7个,绵延近二十公里,无一例外的,几乎没遭到任何抵抗。
“这些日本人肯定是忘记怎么守衞滩头了!”
“也许他们根本就不想守!”
说话时,江河笑看着师长,右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从钱包里取出三张孔子,把钱塞到江河的手里,林延智一本正经地说着。
“你赢了,不过现在还可以用日本人放弃滩头,准备据点死守来解释!”
“要点死守?呵呵!也许吧!至少我们在滩头没流血不是吗?”
九州萨磨半岛的战幕揭开后的当天,登陆部队便向纵深推进了近十公里。先头的突击部队一出登陆艇,就快速涉水上滩,一下子进到海岸边上构筑工事。后续部队纷纷越过他们的阵地,顺着日本人修建的那些狭窄落后的土路陆续向纵深挺进。头两天简直没有碰到什么抵抗,因为海军的炮击和空军的密集轰炸一开始,日军的主力就撤离了沿海地区。
所以登陆之初进展顺利,就是小有阻滞,也无非是遇上了小股伏兵,或有少许敌军凭借沟深路窄,仓促构筑了阵地想顶一下。可即便如此部队小心翼翼,步步推进,走上两三百米就要停一停,每个连总要派出好多路侦察兵先在前路侦察,而后队伍才敢上去。
总之,一连几天前方根本没有什么战线可言。只有小股小股的士兵不断向萨磨半岛深处渗透,时而跟人数更少的敌军小小接触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向前发展。汇聚起来,就成了整个部队向前推进的态势,然而单独来看,各部队却都很难说什么时刻是在朝什么方向行动。他们就仿佛一群蚂蚁在草地上苦苦地啃一堆面包屑。
部队在第二天中午占领了日军的一个机场。这所谓机场,其实规模小得可怜,不过是一片空阔地区开辟了一条数百米长夯实土路作为简易跑道,另有个小小的飞机库隐蔽在林木丛中,还有几座附属建筑则早已为日军自毁,然而尽管如此,事情还是上了战区公报,电台播音员在新闻节目快结束时也报告了这个胜利消息。
攻占机场总共只用了两排兵力,两个排的步兵包围了机场外的工事,歼灭了还留在机场里的全部守敌一个机枪班,随即用报话机报告营部。到第二天的傍晚时分,机场不但已经攻下并己修复,可供空军的紧急着陆使用。
第三天,转向北面的海军陆战队正迅速向萨摩半岛以东进军,以便将半岛拦腰切断,分成南北两半。而南下的陆军继续遭到零星抵抗,但是更多的却是日本人的欢迎,每当国防军尤其是日本警衞队出现大路上时,路边总是会挤满那些欢迎他们到来的日本人,他们站在不断向他们鞠躬。
“很难想象,一个国家会如此迅速的崩溃!”
坐在吉普车上的林延智在看到路边不断向他们鞠躬的这一幕时,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尽管在过去的三天中对于这一幕,不断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对于日本人,在他的印象中,那些日本人应该是电影中描述的那样,个头矮小的带着东方式的英勇,他们应该誓死悍衞所谓的武士道精神,在绝望的时候的选择自杀,成千上万的日本军人、平民宁可自杀,也不会投降,至少电影中的日本人是这样的,但是眼前的这一幕却彻底的颠覆的他的观点。
在乡村里的那些并未随人民军一起撤走的,衣着破烂的妇女用木盘子装着鱼和鸡蛋送给这些“入侵者”吃。并且拦着他们的车子,一定要他们吃完了,才准我们走。偶尔在经过一个市镇时,整个镇子的人都等待在街道两旁,欢迎他们的到来,在看到车队的时候,纷纷鞠躬。
在林延智的记忆之中,根本就未曾见过这样突然的转变。一夜之间,社工主义已经不存在了,敌人也已经走了,无论走到哪里遇到的都是人民的挥手和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