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城市,冬季放晴的日子都会出去采帕露。上一次刚好工作休假,所以是父亲和多莉一起去采,但今天父亲必须工作。本以为这次只好放弃帕露了,却见母亲拿 起大衣。「今天我和多莉一起去吧。」帕露的用途很广,所以我们家也希望尽可能取得。而在外出方面上相当无用武之地的我,至少要尽己所能为她们加油。……加油、加油,多莉!必胜、必胜,妈妈!但是,如果妈妈和多莉一起去森林,家人的烦恼就是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毕竟我没有体力,又体弱多病,还一无是处。明知道我会发烧,绝不可能带我去冬天的森林;但留我一个人在家,又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不败放任我看家。虽然这么说 是有点过分,但大致上都没说错。父亲沉思了良久,一边准备出门工作,突然敲了下掌心。「……有了!梅茵,要不要和爸爸一起在大门等妈妈她们?」父亲带我去大门,母亲和多莉则去森林采帕露。采完帕露后,再回到大门接我,一起回家。这样一来,母亲和多莉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前往森林,我也不用I个人看家了。父亲如此提议。「这提议不错,那梅茵就交给昆特了。多莉,我们走吧。」「嗯!梅茵,那我们之后再去接你!」「昆特,真是好主意!」母亲大力夸奖了父亲一番,顷刻间就准备好必要的工具,带著多莉出门了。帕露只能在中午之前采到,所以必须尽早出发。「那我们一起去大门吧?」……也是,比起待在家里,更能够转换心情。如果欧托先生也在,还能请他教我新的字……坦白说,我也厌倦一直待在家里了。莎草纸做失败了以后,我在家里能做的,不是玩石板,就是编篮子。没想到只是没有书,时间会这么难打发。而且,最近经常在我脑海里播放的歌曲,就是〈春天来吧〉和〈收音机体操〉。春天再不快点到来,我也没办法出门制作黏土板。所以,为了强化外出的体力,我开始每天做收音机体操。虽然家人都用有些诡异的 眼神看著我,但为了增强体力,从能做的小事情开始慢慢累积是很重要的。但说真的, 丽乃那时候我很少在注意身体健康,其实也不知道该从何著手。「爸爸,欧托先生今天在吗?」「嗯,应该在吧。」「太好了。那得带石板去大门。」可以期待留在大门那里了。我也兴高采烈地开始准备。出门的必需品是石板。穿上衣服,套上外套,再把石板和石笔放进自己冬天期间编好的托特包里,我的出门准备就 大功告成了。「爸爸,走吧!」「……梅茵,你这么喜欢欧托吗?」「嗯,最喜欢了。」……对方可是给了我石板,还会教我写字的老师(擅自决定),我当然喜欢啊。来到屋外,空气冷得要命,不过是吹到了一丁点风,肌肤就痛得像要裂开。脸颊不断传来阵阵刺痛,连生性懒惰的我,也开始心想如果今天取到了帕露油,得用来做点保湿乳液。「呀啊!好冷!」而且,积雪深得难以行走。可能需要某种诀窍,但本来就不是在下雪地方出生长大的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在雪地上行走。才走了两步路,小孩子短短的双脚就陷进了积雪里,动弹不得,完全不晓得下一步该怎么办。「爸爸!这要怎么走路?」「……算了,你小心别跌倒。」双脚都埋在雪堆里,我张开双手,保持平衡,走在前头的父亲便一脸无奈地走回来。他用手腕勾起我的托特包,再把手伸到我的腋下,一口气将我举得老高,然后让我坐在他的肩膀上。「哇啊!好高,好惊人!」视野比拉尔法背著我时更高。但是,并不怎么感到害怕,可能是因为担任士兵的父亲肩膀又宽又结实,让人觉得安心又平穏。丽乃那时候,记忆中很少与父亲有过这样的接触,但现在我想起了一些片段。赏花的时候,父亲也曾让我坐在他的肩头上抚摸樱花。「你要自己抓稳喔。」太久没有坐在别人的肩膀上,心跳有些加速。我抓住父亲的头,他就开始在雪地上迈步。小巷子里没有什么人铲雪,父亲沿著前人的脚印,一步步谨慎地前进,来到大马路上后才恢复平常的速度。「梅茵,欧托已经结婚了喔。」父亲一直沉默走著,冷不防劈头就冒出这一句。……咦?我有说过想嫁给欧托先生这种话吗?也没有说过想当爸爸的新娘啊。「呃……所以呢?」「那男人满脑子就只有自己的老婆。」……对五岁的女儿说这种话,究竟想牵制什么呢?应该很清楚欧托先生不会把我视为那方面的对象啊。真的是爱女儿的傻爸爸。我故意无视父亲的脸色。这么麻烦的老爸,我绝不要对他说「爸爸更棒」、「我更喜欢爸爸」。「所以意思是,欧托先生是很珍惜自己老婆的专情好男人啰?」「……不是。」父亲似乎真的闹起了别扭,后来一路上都不吭ー声。坐在实在令人头疼的父亲肩膀上,我抵达了大门。「早安。」我不由自主基于习惯,向站在门旁的士兵点头致意。瞬间,他用看著怪人的眼神看 著我,我这才想起来,这里没有在寒暄时低头行礼的习惯。还是因为我是坐在父亲的肩膀上打招呼,他才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这是我女儿梅茵。内人采完帕露就会带她回家,中午之前会让她待在值宿室。」「知道了。」「梅茵,你就待在值宿室。欧托也在那里,可以了吧?」……呜哇,感觉父亲讲话句句带刺。咦?难不成他就像小朋友一样在吃欧托先生的 醋?人际关系出现裂痕了吗?「我只是很期待欧托先生教我新的字而已喔。」「又不一定非得找欧托。」……欧托先生,对不起。本来想替你解释,但好像让情况更棘手了。明明我只是雀跃著可以学到新的字,真不知道父亲联想到哪边去了。每当这种时候,我就觉得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和父亲相处。「我进去了。」父亲轻敲了敲门,打开值宿室的门。值宿室里的暖炉燃烧著火红的火焰,桌上摆著 灯,比我们家亮多了。靠近暖炉的地方有张桌子,欧托正在桌前处理文件。「欧托。」「班长……和梅茵?怎么了吗?.」「家人去采帕露的时候,她会留在这里等。你要负责照顾她。」简洁——但其实是粗鲁地说完,父亲就把我从肩膀放下来。突然被迫追加了保母的工作,欧托想当然耳地瞪大了眼睛-面有难色地来回看著文件和父亲。「咦?不,可是我……还有会计报告和预算……」「梅茵,这里很温暖吧。你要小心别感冒。」父亲完全无意听欧托创话,直接走了出去。「好?」我挥手目送父亲离开-然后转向欧托。「欧托先生,对不起喔。因为我拿到石板后太高兴了,想到今天可以见到欧托先生,又更高兴了。」「那真是太好了。我也很高兴可以看到梅茵……」欧托有丝腼腆地笑了笑后,露出纳闷的表情:「但不需要向我道歉吧?」「其实是我I称赞欧托先生,爸爸就不高兴……」「哎啊……」「在妈妈来接我之前,我会乖乖不吵你,教我新的字吧?」看见桌上摆著羊皮纸和墨水,可知欧托正在处理文件。我不想打扰到他工作,但也不想错过可以学习新字的机会。「嗯,好吧。既然是梅茵,应该会安静练习……」我迅速地递出石板后,欧托就这么咕哝说著,喀喀喀地写下文字。这个世界的文字和字母很像。不像平假名是表音文字,也不像汉字是表意文字。拼法不同,发音和意思也鲁不同。拿到石板的时候,我可以一个人对著石板把玩好几个小时,因此得到了欧托的信赖吧。「梅茵,你要是感冒了,班长很可能会比现在还不高兴,所以你坐这里吧。」欧托苦笑著一一挪开桌上的东西,把暖炉前面的位置让给我。我全面赞同他的意见,所以没有无谓推辞,往暖炉前方的位置坐下。「谢谢你。这下子我就可以练习了。」好一会儿时间,屋内就只有石笔写著字的喀喀声、笔尖在羊皮纸上滑动的沙沙声,以及木头在燃烧时爆裂的声音。差不多记住了石板上的字以后,我抬起头,只见欧托正神色认真地对著羊皮纸计算。欧托手边还摆著类似算盘的计算工具,但我不知道怎么用。我本来就只在小学的课堂上用算盘算过加法和减法,所以就算用法和算盘一样,我也不鲁用。看准计算告一段落,我开口问了:「欧托先生,〔请不要转码阅读(类似百度)会丢失内容〕枣子读书 zhaozhi.us
第一部 士兵的女儿I 欧托先生的帮手(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