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士兵的女儿I 与料理的奋斗(1 / 1)

多莉开始工作以后-也轮到我负责煮饭。但是,我拿不好菜刀,也点不著火,在这种情况下,还无法从头到尾都由我一个人负责。所以变成了我能够帮忙的事情就帮忙,和母亲一起做饭。这种机会可不多,所以我想发挥创意,吃到日本菜。丽乃时期的知识终于要倾巢而出了!……想是这样想,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从一开始就束手无策。尽管想念日本食物,却没有米,没有味噌,没有酱油。当然,也没有店家在卖味酣和日本酒。没有调味料,也就无技可施,想要做出来根本是痴人说梦。……不过,好歹我也知道怎么做味噌和酱油,也知道需要什么材料。材料就是大豆、麴和盐,还学过制作流程呢。小学的时候参观过味噌H厂,在参观以前实际上是怎么制作味噌的区域时,还听得很认真,也在图书馆查了很多资料。我回忆著丽乃那时候的工厂观摩,拚命回想并统整味噌和酱油的制作方式。以前我还把在图书馆查到的资料写进报告里,得到了老师的称赞,放在教室里展示。……可是,这个世界哪里有大豆和麴?大豆也许能用其他豆类取代,但有人在卖麴吗?但要我利用大自然的材料自己做麴,还是太恐怖了,我办不到。因为麴就是霉菌,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连累全家人一起食物中毒。而且就算这里刚好有麴,要在充斥著杂菌的家里酿造也太可怕了,更遑论会有臭味,肯定在酿好以前就会被丢掉。我放弃了自制调味料,绞尽脑汁思索著有没有不需要调味料的日本菜。……生鱼片呢?虽然没有酱油,但沾盐巴或柑橘类的果汁,说不定也很好吃?但是,这里似乎离大海很远。每次去市场,从来没有看见过新鲜的鱼,更看不见海带和海藻。别说生鱼片了,连海藻沙拉也做不出来。附近没有大海,想当然也没有昆布,也没有虾酥和柴鱼。想做日本菜,却做不了高汤,真是致命性的缺憾。……我不敢奢求高汤粉,但至少请给我昆布和柴鱼吧。我曾试著用像是黄瓜的蔬菜和葡萄酒醋做了醋拌黄瓜,但因为没有酱油也没有砂 糖,做出来的味道相差太多,完全无法满足我的味蕾。虽然勇于挑战,却酸得让人咳嗽连连,和我想像中的醋拌黄瓜差了十万八千里。做不出半道日本菜让我心有不甘,所以又做了小孩子的我也能做到的简单料理:加盐搓揉小黄瓜。搓了盐让小黄瓜稍微出水,微软又有著恰到好处盐味的小黄瓜,,吃起来倒是有点像酱菜。还以为吃了像日本菜的食物以后就能心满意足,反而更加想念白米,忍不住潸然泪下。顺便说,杂粮面包和搓盐小黄瓜不怎么搭,只会让人在心里大声吶喊:不对!不是这个!……白米、白米、日本菜!拜托来人赐给我吧!请施舍给我日式食物!.吃了搓盐小黄瓜以后,更激发了想吃日本菜的渴望,所以我动起了在河川钓鱼,自己动手做日本菜的念头。不能碰火的我,只能把钓到的鱼晒乾。在河川钓鱼,再晒成鱼 乾看看吧。只要撒上盐巴风乾,应该行得通。希望行得通。「欸,路兹,我想钓鱼,这条河川钓得到鱼吗?」去森林采集的日子,我在河边问路兹。「我想梅茵应该钓不到。」路兹果然料事如神,钓鱼的结果惨败。这门技术太深奥了。我垂头丧气,路兹便拿来他钓到的鱼。「喏,这是我钓到的,你想做什么?」「可以给我吗?」「可以啊,我又不需要这种东西。」「路兹,你可以生火吗?我想撒盐烤鱼。」我再也忍不住,把路兹钓到的鱼当作香鱼加以盐烤,接著试吃。……好臭!好苦!好难吃!吃了一口,我不禁把脸皱成ー团。奇怪了,有种跟我想像中不一样的土味。为什么会这么臭?是烤鱼的方法错了吗?我歪著头搜寻记忆,只见路兹皱眉。「不先处理乾净,那样吃不臭吗?」「……很臭。」……这种鱼好臭。要是能早点告诉我就好了。我用小刀处理了另一条鱼。用起来不如日本菜刀顺手,所以切得有些支离破碎,但味道应该没有问题。再削木头串起来,试著晒乾。应该可以做成鱼乾吧。于是我放下鱼串,任其自然日晒,就去捡木柴了。结果,鱼串变得又乾又硬,根本没办法吃。显然水分蒸发过度了。「梅茵,这是什么?」「……晒得太乾的鱼乾。已经不能当鱼乾吃了。」「我想也是,看起来不像食物。」「不过-创不定能用来煮高汤。带回家煮煮看吧。」虽然不能当鱼乾吃,但说不定能煮出高汤。我把乾巴巴的鱼乾带回家,试图用来煮高汤。「梅茵,这是什么?!太恶心了!慢著,不能放进锅子里!」「妈妈,我跟你说,我想用来煮汤。」「不行!只有食物可以放进锅子里」……其实这也算是食物啦。觉得鱼乾很恶心的母亲坚决反对,所以没能试著用鱼乾熬煮高汤。可能是因为平常生活中很少看到鱼,看到切开后被晒乾的鱼-才觉得很恶心吧。明明看到被剖成两半的猪头时,还会说「看起来真好吃」呢。……小鱼儿,对不起。结论,我做不了日本菜。暂时只能想办法利用现有的材料,尽可能做出像日本菜,至少让口味很接近在日本吃到的食物了。这样的做法更有意义,嗯。本日意外得到了一只鸟。邻居在森林里打中了五只鸟,但在这个季节,很难在腐坏前全部吃完,所以分给了我们。对方说,是为了答谢父亲之前捕猎太多时分送给他们的回礼。不知名的鸟由母亲负责处理。切肉的菜刀很重,我和多莉都还拿不了。「梅茵,你帮忙拔羽毛吧。」「嗯、嗯……」面对横倒不动的鸟,握住羽毛扯下来。每一次「噗滋」地扯下羽毛,那种触感都让我起鸡皮疙瘩。没办法,这都是为了吃。我这么说服著自己,边哭边拔羽毛。看来还要再花上一段时间,才能单纯地把这视为是一项作业。不过,现在就算看到内脏被挖出来,我也能继续站在原地,不晕倒也不逃跑,连我都觉得自己成长了许多。「梅茵,开始煮饭了喔。」「知道了。难得分到了鸟肉,我想用鸟骨熬煮汤头。只要有鸟骨高汤,菜色的种类也会变得多样。虽然没有昆布和柴鱼,但可以试著混合乾燥的菇类一起煮汤。但是,想煮鸟骨高汤得历经重重难关。因为母亲无法理解什么是鸟骨高汤,一开始并不愿意帮忙。她似乎是觉得烤过以后,再挖肉吃就好了。我用「今天轮到我煮饭」来说服母亲,至少请母亲帮我把鸟骨切块。之后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我把水、鸟骨、里脊肉和香草全都扔进最大的锅子里。然后挑选虽然外観不同,但是气味、味道和使用方式都和日本雷同的药草。有些闻起来像葱和大蒜,有些吃起来像 姜,还有很像月桂叶的叶子,总之把可以消除肉的肿味的药草全都丢进去。「梅茵!等一下!这你应付不来,它太粗暴了!」我正想用小刀切下有蒜头味道的白色樱桃萝卜的叶子时,母亲就一把抢走。她使カ 紧紧握住叶子的部分,生怕它逃跑ー样,放在砧板上。然后,母亲瞪著白色樱桃萝卜,用菜刀切成两半。瞬间,我听到了「呀!」的尖叫声,来自白色樱桃萝卜。「咦?什么?」是幻听吗?我眨著双眼,只见眼前的母亲放开叶子,接著用侧面刀身「磅!」地拍打萝卜。动作就和压扁大蒜时一样。这样做比起我慢慢切碎快多了,内心正对母亲感到 感激时,却发现菜刀底下的白色樱桃萝卜,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红色樱桃萝卜。看到萝卜像渗血ー样变红,实在很恐怖。「这样就没问题了,要洗乾净再煮喔。」……反而是母亲看起来比樱桃萝卜还要粗暴,是我的错觉吗?应该是错觉吧?就当作是错觉吧。在这个世界,偶尔会遇到外观和自己认知中的蔬菜很像,却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神秘食材。每次碰到这些神奇的蔬果,我就会深刻地感受到,啊,这里真的不是自己知道的世界。尽管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但把去除腥味用的香草放进锅子里以后,接下来就只要注意捞取浮沫。经常听人家说,煮沸过一次后,要把水全部倒掉,重新加水再煮。但汤头的味道并不会因此变差,而且又麻烦,所以我直接用小火继续煮汤。沸腾以后,只算准时机捞起了里脊肉。很快地过水后,撕成条状放在沙拉上,就会很美味。熬煮高汤的时候,也顺便处理其他部位的肉。心脏和看似砂囊的部位等容易腐败的内脏切成方便入口的大小,撒上盐巴和酒。内脏就简单地加盐烤过再吃。这对家人来 说,似乎是最可以接受的调理方式。剎那间,炭火烧烤这四个字掠过脑海,但还有其〔请不要转码阅读(类似百度)会丢失内容〕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