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羊甜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温乐阳以后,颤声问:我爹他老人家还没死?
温乐阳叹了口气:不是,死了。
……这个后果一定很严重。
乐羊甜关心老爹,再开口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你想知道什么,问。”
温乐阳有点做贼心虚的拉着乐羊甜坐下来:“拓斜师祖和掠落前辈是什么关系?”
乐羊甜回答的干脆利落:“掠落和拓斜是师兄弟,掠落先祖是大师兄,拓斜是三师弟。”
温乐阳一愣:“二师兄呢?”
乐羊甜嘿了一声:“二师兄本名靡续!他们一共师兄弟三人。”
温乐阳回忆着锥子在石林里说过的话,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二师兄是不是就是那位肥壮的彪形大汉?”当初锥子被拓斜从海里捞上来、回到岸边之后,有两个人在岸边等着,除了掠落之外,还有个大汉。
乐羊甜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事儿你得问五哥。”
温乐阳本来没指望他能回答,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一句话,立刻来了精神:“五哥,城隍庙的那头旱魃?他是靡……靡续的传人?”
“五哥是靡续的尸煞,你想问靡续长什么样,他肯定知道。”乐羊甜的声音清清淡淡的,仿佛在说今天的夜宵是小笼包子。
温乐阳脑子里哄的一声,傻眼了,原来旱魃五哥也是自己人。
乐羊甜看着温乐阳目瞪口呆的样子,不耐烦地摇摇头:“两千多年前三位先祖师出同门,大师兄掠落修习巫蛊,二师兄靡续炼制尸俑,小师弟拓斜精通毒术。”
刘正呐呐的低声惊叹:“五哥是菜坛子师兄炼制的尸煞?难怪这么厉害!”
小师弟菜坛子拓斜护着苌狸,和一群绝顶高手打了一场惊天之战。
大师兄掠落巫蛊通天,连断碎的天锥都被他复活了。
那二师兄靡续炼制的尸煞,还能差得了?
乐羊甜没搭理小掌门刘正的自言自语,从旁边叹了口气:“你们拓斜传人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温乐阳心说我们师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引雷而遁”了。
从根上说,画城弟子、旱魃五哥和他们拓斜门人都是同源,也能算是同门,画城传承了掠落的巫蛊奇术,刚刚在外面一声巫唱剿杀了上百修士,又不知道用什么法术瞒住了三味真人的灵识,一枪打碎了他的头,名头能假冒,这些厉害的手段绝对假冒不了;旱魃五哥就更不用说了,他是拓斜师兄亲手炼制的尸煞,凭着一人之力对抗隐世剑仙天书和昆仑道七十二剑尊。
一直以来温乐阳都把杀妖撷元的五哥放在对立面上,一来苌狸本身就是猫妖;二来是因为玉刀裹环曾经说过,拓斜师祖曾经为了救他,和杀妖撷元的人大战了一场,无论如何杀妖的人,都应该是他们拓斜一脉的对头。
现在知道旱魃五哥跟他同宗同源,辈分……应该算是师叔祖?要是这样的话,原先的猜测和估计可就全都乱套了。
拓斜师祖委托掠落复活锥子,为的自然是重列黑白岛镇妖大阵;可是旱魃五哥干的事情却是杀妖撷元,滋养柳相孽魂,前者是镇压柳相,后者在保住柳相,根本就是一黑一白,一正一反……
除此之外,在知道师祖当年也是毒、巫、尸三个师兄弟各自修习之后,温乐阳不明白为啥师祖最后却把掠落、靡续的本领也一块传下来了,而且传的还都不怎么样,画城的大猩猩挥挥手不留下一个修士,苗疆几千巫家弟子差点让一个不入流的女妖给毁了;旱魃五哥口齿清楚会做买卖,独力对抗昆仑道全部家底不落下风,乌鸦岭刚研发出来一个最新产品:修真尸煞,飞剑又锈又慢,不会说话偶尔傻笑,别说,拓斜传人养出来的尸煞,倒还真透着股实在劲儿。
温乐阳猛地发现自己跑题了,赶紧把思路拽回来,循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问:“拓斜师祖委托掠……我不问了,你知道什么,只要是和拓斜师祖有关的事,干脆自己说……咦?”
他脑子里乱腾腾的,怎么问都觉得不对劲,笨人干脆用笨主意,自己不问让乐羊甜说,可是温乐阳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无论是刘正还是乐羊甜,包括自己两个大龄徒弟,都面色凝重如临大敌的望着外面。
屋子被乐羊甜的巫法设下禁制,能听到看到外面,但是外面的人却根本看不见这间屋子,刚刚还有不少人忙碌的走来走去,勘察现场询问笔录,可是现在已经全都安静了下来,无论是警察还是画城里的服务生全都没了声息,死一般的寂静。
温乐阳赶忙跳起来,和刘正并肩而立:“怎么回事?”
刘正摇摇头:“一下子就没声息了……”
刘正的话音刚落,一个颇为耳熟的声音,在屋子里森然响起:“昆仑道就是这样顾全五福义气的?”
小掌门刘正愣了片刻之后,嗷的怪叫了一声:“不可能!”
温乐阳也反应过来,这个声音到底属于谁,侧头瞪着刘正:“你不是说他被打死了吗?”话音未落,忽忽的破空声从外面传来,经过门口的时候,空气猛地荡起了一阵涟漪,随即啵的一声爆响,乐羊甜布置在屋外的障眼法已经被冲散了。
嘭的一声,一具脑袋几乎被打烂的尸体,被人扔到了他们面前,尸体粗壮结实,胳膊比一般人的腰还粗,正是三味真人。
小掌门刘正立刻指着地上的尸体:“看看看,是死了吧!我亲眼看他中枪!”
温乐阳看了看尸体,跟着苦笑:“那外面说话的人是谁?”
刚才的森然声音,赫然就是鹅羊道掌门人三味真人,可是三味的尸体就摆在大伙眼前。
刘正回手把自己的背包打开,把大喇叭递给了温乐阳,同时笑呵呵吐气开声:“外面是哪位仙长?”
“贫道三味!”
刘正和温乐阳对望了一眼,外面的人果然是鹅羊道三味真人,苦笑着继续问:“那屋里是哪位仙长?”
外面的三味老道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回答:“他?也算是我吧!”
温乐阳没听懂,刘正在思索了一下之后好像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脸色遽然变得苍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