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呼啸,疾驰而过,苍然若龙吟的震鸣惊天动地,却始终掩不住阴风的怒嗥。
温乐阳跑到小掌门刘正跟前的时候,差点吓晕了,在他的灵识里,刘正身前不远处,一望无际全是狰狞跳跃的阴兵!
万剑如云,能蔽日但还不足以遮天,而阴兵似海,怒潮一起足以吞没大地!
小掌门刘正一看温乐阳来了,高兴得后脑勺都笑了,手舞足蹈的对着他大喊大叫。
温乐阳窜到刘正跟前,气急败坏的问:“怎么搞的?!”
刘正指了指身边方圆足有一亩多地的灰烬:“我骨头断了不知道多少根,行动不便,就找来牛粪点了一蓬烟火,想要引你过来……结果它们来了。”刘正用下颌指了下无穷无尽、正奋力想要冲破万剑封锁的阴兵。
剑华闪烁,无以计数的阴兵在一触之下立刻魂飞魄散,就像蚂蚁一样被屠戮,而长剑也在哀鸣中不停的掉落,只是长剑虽然多但总归有个数量,阴兵却好像根本就没完没了,迟早有长剑尽毁的一刻。
刘正说完以后,笑嘻嘻的问他:“你就不奇怪,我哪找来的牛粪?”
温乐阳也乐了,这的确是个问题。
刘正得意洋洋的回答:“我刚到这没多久,就让一群大耳朵野牛给踩了几个来回,牛粪就有了……”
温乐阳用力把刘正掀到了自己的后背上,迟疑着问:“你说那是大象吧?”
“大象是什么东西?我没见过!”温乐阳撒腿就跑的时候,刘正的回答铿锵有力,跟着他们俩就各自看见了自己的野牛与大象……
温乐阳怪叫了一声,换个方向拔腿就跑。
在刘正离去后不久,昆仑神剑也纷纷腾空而起,不再和阴兵纠缠,追随着主人而去,满山遍野的阴兵就像冲破堤岸的潮水,向着前方奔涌而去,一路上无数巫蛊陷阱尽数发动,有时阴兵就像麦子一样被层层割倒、有时在巨大的兵潮中央突然被凭空吞噬掉一大块,有时被无数疯狂的恶兽与野蜂、毒虫攻击……但是无论什么样的禁制与杀法,最终都被阴兵的怒潮毫不留情地吞没,他们根本就是无穷无尽,仿佛永远也杀不完!
温乐阳一边背着刘正跑,一边有些纳闷的问:“照理说阴兵应该是阴灵戾魂,不会被毒虫毒死,也不会被猛兽吞掉吧?”
刘正先前也看到巫蛊与阴兵的搏杀,琢磨了一下才回答:“这片天地是乐羊甜用巫蛊造出来的,应该是以巫蛊为至力,什么东西在这裏,都能被蛊力所侵,要是在外面,乐羊甜根本没法子伤这些阴兵。”
温乐阳还是不明白:“那何必呢,这片地方既然乐羊甜说了算,那他直接把阴兵抹掉……”
刘正哈哈大笑:“你以为他是神仙啊?人力有穷尽,他能做成这样,已经是了不起中的了不起了,现在画城巫蛊和无数阴兵缠斗,就看是巫蛊杀尽阴兵,还是阴兵毁掉这一片山水了!”
在这片山水里,巫蛊之力可以伤害任何东西,即便是阴灵戾魂也不例外,不过一切都还是跟着神通威力来的,就好像温乐阳,他的生死毒力比着所中的巫蛊陷阱要更犀利,自然就能够脱困而出,这片天地即便是姓乐羊的,也不是全都由乐羊甜说了算,能让阴兵伤在巫蛊之下,乐羊甜已经尽了全力。
就像刘正说的,如果不是这片山水巫成形,乐羊甜根本没有对付阴兵的办法。
温乐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这裏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咱们都钻进乐羊甜的画里了,还是……上海滩上突然长出了大山?”
刘正这次想了半天才回答:“巫蛊我不太明白,不过总不可能咱们都进画,那样昆仑神剑也召不来了,我觉得更像是一种改变空间的法术,不置身其中的人,从外面看画城还是老样子吧……”
刘正正说着,温乐阳倏脚下的地面猛地一震,刘正赶紧大声提醒:“小心陷阱!”
温乐阳已经见怪不怪了,本来心裏还琢磨着已经跑了半天,差不多也该碰上点什么他想不到也懒得再想的巫蛊,当下立刻停住了脚步,流毒暗潮辗转回荡,护在了他身前,跟着大地又是一震,小掌门刘正的脸色遽然大变,嗷嗷怪叫着死乞白赖的想要从温乐阳身上跳下来,嘴裏不停的喊:“快放我下来,这是你们俩的事!”
温乐阳则一个急转弯,哪怕在这个方向上还有无数阴兵也不管了,撒腿就跑,两只手却牢牢地抱住了刘正死活也不撒手。
一颗只有脸盆大小的头颅,撞碎了坚硬的山石露了出来,看见温乐阳猛地发出一声欣喜到了极点的欢呼,旋即呼的一声,整个身体都从地面下冲了出来,黑色的薄翼一展,闪电般拦住了温乐阳的去路。
佞蛟不是陷阱,它也是不久之前掉进了巫蛊的陷阱,破土而出的时候,看见了正撒腿乱跑的大补丸。
温乐阳站住了脚步,他跑的不慢,但是和佞蛟一比,速度上前者是蚕宝宝,而后者却是如电如雷的鹰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