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温乐阳必死无疑,也许是十九真的心怀遗憾,言语之间也没再隐藏什么,原原本本的把天月一脉的事情说了出来。
天月一脉之下,分新月、满月、上下弦四个流派,其中以新月为首。
鸣沙山天月宗和雪顶上的天水宗一样,功法都是阴属,历代门主都是女子。月宗的先祖身为绝顶剑仙,常年追随仙师,两个人的关系也亲密的很。
说到这裏十九的脸红了:“就是……特别亲密的那种,其他人都不知道。”
温乐阳明显来了不少精神,呵呵笑道:“明白,他们俩不是一般的亲密!”
十九也笑的贼眼忒忒……
仙师率领天锥高手杀上雪顶,锥子惨遭毒手,天月门主还没太在意,可在日后的相处中,她渐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可以说,当年的天月,比老三还要更熟悉他的身体,日后在单独相处中,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以前留在老三身上的一个“记号”,消失不见了。
温乐阳情不自禁的泛起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本尊和老三一摸一样,老三占了本尊的身体,天月发现身体变了,以为人也变了,其实人还真没变……这事复杂了。
老三根本没在意自己身体上的一个小小痕迹,更不会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告诉天月。天月却以为孔弩儿已经换人,但新的孔弩儿神通修为比着原来更胜,她生怕流露出一丝破绽,就会引来灭门之灾,既不敢试探,更不敢直言相询。
天月没把这事告诉其他天锥高手,她心裏明白,这样做的下场,就是和天水一脉一样,被人家斩尽杀绝。
后来天月自己被抽离元神凝练天锥,为了保住门宗不敢反抗,可以说,八个追随仙师的天锥高手里,除了锥子之外,还有一个天月,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抽离元神。
由此,月锥弟子也不像其他天锥后人那样,甘心情愿继续等着为仙师效命,而是图谋着有朝一日偷走黑白岛上的月锥,想办法复活先祖。
黑白岛天锥大阵列成之后,孔弩儿隐退,从此不知所踪,不过在他离开之前,为了日后能随时联系自己的手下,给所有的座下高手都种下了灵撰,并从此传承。这种法术与人无碍,不过可以让他们之间互相联系,也能让仙师随时找到他们。
仙师的灵撰在新月身上代代传承,月锥弟子不敢妄动,经过了不知多少代,直到三千年前,才终于想出办法破掉了这种法术的传承,从那时起鸣沙山天月一脉才正式消失在其他人的视线中。另外几个天锥门宗都以为月锥血脉断绝,也不以为意。
十九说着,望向了蚩毛纠:“破解灵撰的法术,很像巫术,是先祖们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机才找出的办法。灵撰果然被破掉,不过代价是……”
蚩毛纠刚才一直在盯着十九身上的白袍子,莫名其妙的发呆,现在才回过神来,想也不想的接口道:“代价是每一代新月都不能有自己的名字!哈哈,所以你叫十九,不过十九也挺好听,至少比十三强多了。”
十九哈哈大笑:“十三是我姐姐!不止新月一个人,而是每一代新月门下的女娃娃都不能有名字。”
新月的绝顶修为不是单纯修炼而成,而是在传承之中血脉觉醒,不过在血脉觉醒之前,任谁也不会知道,月锥家里那一大堆女娃子之中,谁会成为下一个新月。
所以家里每一个女娃都不能有名字。
十九是在温乐阳探访雪顶的时候,得以血脉觉醒,拜月传神,得到了朔月之力的传承,从那时起她便是月锥一门的门主了。
对于月锥后人来说,一字宫只是一个身份的掩护,根本无意把它变成正道五福,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一字宫要追查下去就需要更多的势力,又逢一千年前正邪恶斗,一字宫才趁机崛起。
十九的目光在温乐阳和蚩毛纠之间流转,笑道:“我们要追查的事情,就是你家拓斜师祖的下落!”
温乐阳突然笑了起来,软绵绵的伸出手拍了拍蚩毛纠的肩膀:“拓斜师祖威风了!五福崛起,哪一个都和他脱不开干系!”
蚩毛纠也放声大笑,那份自豪溢于言表,哥俩笑了半天才收声,又异口同声的问:“你们追查拓斜师祖做什么?”
十九正色回答:“因为每一代新月,都与黑白岛上被凝炼成月属天锥的先祖有联系!”
温乐阳满脸诧异,瞪大了眼睛。
天月一脉的先祖虽然被凝练成镇妖锥,但是每逢新月血脉觉醒之际都能通过拜月传神,和下一任新月以神识短暂的沟通几句。
就连十九都不知道,这门奇特的本领,究竟是先祖在被凝练成天锥前特意准备、修炼而成的,还是她们天月一脉的先天神通。
两千年前,拓斜曾经登上黑白岛,把施巫复活锥子的事情和盘托出,尽数告诉了天音真魂。
月属天锥也是由此得知,自己复活有望,不过直到快一千年之后,新的新月血脉觉醒,月锥才有机会把这个消息传给自己的后人,那时候拓斜早就消失了。
就是为了追查拓斜和他传人的下落,一字宫才发展势力,不久之后他们就查出了温、苗、骆三家,可那时三脉蜀道传人不过只是普通人罢了,根本帮不到他们。
转眼又是千年,直到温乐阳炼成了温辣子先祖的功法,在村子里重挫一群鼎阳宫的修士,一字宫才重新又把目光投向蜀道!
温家沦为凡人两千年,那时却突然跳出来一个少年弟子,轻轻松松打败了一群修士,当时一字宫第一个想法就是:拓斜回来了,温乐阳继承了拓斜的衣钵。
随后温乐阳又在峨眉山被大慈悲寺上下视为贵宾,一字宫就更加重视了。
说到这裏,十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镜泊妖女潜入苗疆,想要夺取巫力,我们也得到了消息。”
当年镜泊莫家就是被一字宫打残的,余孽遁入人间,沦为世宗。
且不论他们背后的月锥,一字宫执掌修真正道千多年,镜泊妖女的图谋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们,平时懒得理睬,可绝不会让仇人夺了整个苗疆的巫力。
一字宫的好手本来正要赶赴苗疆铲除妖女,却因为温乐阳的横空出世而改变了主意。
按照一字宫的想法,如果拓斜真的回来了,就绝不会看着苗疆出事,这么好的一个试探的机会,一字宫可不舍得放过。
温乐阳又救下了苗疆,一字宫越来越笃定,逼亲一事,说到底还是为了寻找拓斜的下落。
再之后温乐阳强势崛起,修真道风起云涌,早就消失多年的妖仙、尸仙、剑仙连番登场,一字宫都死死地跟住温不草这条线。
至于十九嫁不嫁温乐阳,一字宫无所谓,反正她是赖在温家了,只要拓斜一露面她便能知道。
温乐阳听的直摇头:“你还不如直接问问我们呢!”
十九展颜而笑,淡淡的美丽着:“那时你们就算说实话,我也不肯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