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李牧还有这一手!
事实上在李牧提出贞观犁之后,朝野对贞观犁的实用性都非常怀疑,魏征也是其中之一,随后李牧让宇文规用贞观犁做了一展示,才打消了朝堂众臣的顾虑,这贞观犁的效果,魏征是亲眼见过的,若是山东各地用不上贞观犁,损失可想而知。
魏征怒道:“逐鹿侯,你、你怎可如此区别对待山东百姓,你这是公报私仇!”
李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郑国公,你可知孔子问礼于老子的典故?”
魏征有点楞,他不明白李牧为什么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但若不回答,好像自己学识浅薄一样,还是答道:“当然知道。孔圣问其弟子南宫敬叔,曰:‘周之守藏室史老聃,博古通今,知礼乐之源,明道德之要。今吾欲去周求教,汝愿同去否?’南宫敬叔欣然同意,随即二人请示了鲁国的国君。得到国君的批准后。排遣一辆二马拉的马车,一个书童,一个车夫,由南宫敬叔陪孔子前往东周学礼于老子。正在说贞观犁的事情,你问这个做什么?”
“按你这么说,老子是教了孔子了?”
孔子已是圣人,不可轻易评断,魏征不知李牧打的什么主意,认真想了想,才道:“只是问礼,不算师徒名分。”
李牧笑了,又道:“那你可知老子为什么愿意教孔子么?”
魏征隐隐觉察不对,但是还不知道哪里不对,回答得更为谨慎,道:“古籍中没有记载,我不知。”
“我知!”李牧已经要憋不住了,道:“老子愿意教孔子,当然是因为老子乐意。我再问你,为何老子不教别人呢?”
魏征已经听出意思来了,臭着一张脸不出声。
李牧哈哈大笑:“无他,因为老子不乐意!”
“东西是我发明的,秘法是我的,我愿意给谁就给谁,我就看山东士族不顺眼,就不给,不行吗?”
魏征气得眼睛直冒金星,深吸了口气,向李世民行礼道:“陛下,您听到了吗?臣若没记错,逐鹿侯曾亲口说过要献给朝廷,让百姓都可以耕种。但如今,逐鹿侯竟然不顾百姓生死,贞观犁也拿来做要挟了。陛下!逐鹿侯口口声声说为国为民,却只是徒有其表,如此自私自利之人,还请陛下明察。”
李世民也有些不悦,李牧要钱他可以理解,毕竟是真金白银垫进去了,但如今李牧连贞观犁也不给用了,虽说只是区别对待山东士族,但是李世民心裏还是有些不舒服。正要开口询问,就听李牧说道:“好一个道德绑架!但是没用,我不吃这一套!”
“陛下,容臣解释。臣之前已经向陛下禀报过,贞观犁的犁铧,需要特别的锻造之法,若大批量制造贞观犁,只有两个途径,其一,工部成立工厂,臣在前日的奏疏中提过,陛下若忘记了可以再看看。这工厂目前尚在初创,一时半会借不上力。就算成立了,也供应不了全国。其二,就是有臣亲自教授锻造之法,但是陛下要明白,这秘法传授出去,就没法保密了。现在山东士族视臣如眼中钉肉中刺,臣心眼小,做不到以德报怨。再者,臣早就听闻,山东士族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兼并百姓的土地,臣把秘法传给他们,百姓也得不到多少好处,因此臣不传,就是不传,说什么也不传!”顿了一下,他又道:“除非……”
魏征一听还有活口,赶紧道:“除非什么?”
李牧扬着下巴,满脸的傲娇,道:“除非昨天骂我的那些山东大儒和学子,还有你郑国公,跪在我面前三叩首,高呼逐鹿侯宽宏大量,我等都是小人,冤枉了侯爷,侯爷大发慈悲,传授我们秘法吧。在皇城门口设置一个高台,磕三个头,喊三声,我心情好了,或许能答应!”
魏征气得三尸神暴跳,怒道:“黄口小儿!你妄想!”
“哎呀哈!还敢骂我,你这老狗,你们一群人骂了我,还想要我的秘法,怎么,要不到改抢了?如此厚颜无耻,请问是哪个圣人的学问?我还真想学学!我只不过让你们给我道歉而已,道了歉,我还是会传授秘法给你们,毕竟谁人不知我李牧最是为百姓着想?如今你们非但不道歉,还再度辱骂我,好!秘法,绝对不给!一切后果,都要由你们来负责,跟我李牧没有相干,谁让你们把脸面看得比百姓的命还重要了?!”
“你、你……”魏征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指着李牧说不出话,李牧斜睨了他一眼,道:“指着我干什么?生气啊?实在不行,你派几个细作来我府上偷啊,我的府中没什么防备,也许能成功也不一定,偷到了就恬不知耻的用呗,我不介意,反正谁偷谁不要脸。”
“你!”
“行啦,说不过少说两句,万一再吐血死了,也要赖在我身上。”
魏征强忍着胸口要喷出的血,咬着牙根道:“不给就不给,以前没有贞观犁,山东百姓也没饿死,廉者不受嗟来之食。逐鹿侯,用不着你拿话敲打,我们不用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