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张老汉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侯爷,小老儿接受的任务是把齐州城的消息,告知侯爷。但还没等小老儿去迎王师,齐州的兵先到了,后面的事情,侯爷也都看见了。至于齐州的局势,小老儿知道的,基本也都说得差不多了——”
见李牧要急,张老汉赶忙补充道;“侯爷,小老儿说得是真话。不良人的秘谍,都是只管一个小地方。小老儿只负责这村子,平时还不能擅离职守。不敢欺瞒侯爷,十几年来,小老儿去齐州城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
“那也就是说,本侯再往前,还会有人通报消息?”
“呃,”张老汉不确定地说道;“小老儿不知道啊,上边怎么安排的,小老儿哪敢揣测。”
李牧看他的模样,不像是作假,料想再问下去,也必定问不出什么来,挥了挥手,把张老汉赶出去了。
李承乾钻了进来,他还没亮明身份,所以村民并不知道,他就是当朝太子李承乾,只把他当成是李牧的亲兵了。
“大哥,咱们吃完了饭,急行。赶在子时,就能抵达齐州城外。趁夜色掩映,咱给他来个出其不意,明天早晨的时候,咱们就能在齐州城里头吃馄饨了。”
李牧没理他,有些出神地想事情。
李承乾抬手在李牧眼前挥了挥,道:“大哥,你想啥呢?”
“我在想,咱们这一路,是不是太顺利了点儿。”李牧有点不确定,道:“就算齐州城里全都是草包,咱们这一路上,走得可不快呀。咱们来齐州的消息,他们应该早就收到了才是。为啥连一个斥候都没看见?”
“他们就是蠢啊,”李承乾倒是没想那么复杂,道:“你看今日你杀的那个燕弘亮,他就不怎么聪明的样子。这样的人,都能封平西王,可见李佑那厮,手底下确实是没有人才。”说着,李承乾希冀地看着李牧,道:“也许今晚上,就是第一战也是最后一站了。大哥,我可是父皇亲封的先锋官啊,先锋哟?你不会是想着要抗旨吧?”
“少跟我来这套。”李牧瞪眼道:“除非你父皇亲自在我面前说,让你去当什么先锋。否则只要我是平叛大将军一日,你就得在中军帐里陪我坐着。”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李牧没好气道:“忘了那句话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是大唐皇储。又不是国破家亡的时候,用得着你冲锋陷阵?”
“可是大哥,不是都说好了,在军中我不是太子,我就是李鱼么?”
李牧等得就是这句话,道:“这么说也行,但是我问你,平叛大将军是我不?”
“啊?是啊。”
“那我不让你去,军令如山,少废话!”
“……”李承乾气鼓鼓地盯着李牧,李牧半点也不为所动,最终还是他败下阵来,气囊囊地转身出去了。
李牧摇了摇头,裁出两指宽的纸条,用蝇头小楷,把今日的消息写在纸条上,然后从鸽子笼里头抓出一只鸽子,绑上竹筒放飞了出去。
……
当夜,便在村庄安营。张老汉本来已经动员百姓,三两家凑合凑近挤一下,让出一些房子给李牧等人住。但被李牧给拒绝了,随军人员有一万来人,就算小村子里的人,都把房子让出来,那也不够大军占用的。与其不均,还不如都没有了。所以除了李牧和李承乾单独住在一个小院之外,其他的士卒还是按照老规矩,安营扎寨了起来。
夜晚,李牧跟李承乾一起吃完了饭,又把张老汉叫来,谈论了一下周边的地形事宜。当夜,便在村庄安营。张老汉本来已经动员百姓,三两家凑合凑近挤一下,让出一些房子给李牧等人住。但被李牧给拒绝了,随军人员有一万来人,就算小村子里的人,都把房子让出来,那也不够大军占用的。与其不均,还不如都没有了。所以除了李牧和李承乾单独住在一个小院之外,其他的士卒还是按照老规矩,安营扎寨了起来。
夜晚,李牧跟李承乾一起吃完了饭,又把张老汉叫来,谈论了一下周边的地形事宜。唐时没有天文衞星,也没有地形图,而打仗这件事,地形是非重要的。否则也不会有‘图穷匕见’的故事了,再厉害的将领,刚刚来到一个地方,也要先把地形搞清楚再说。
李承干的房间,就在李牧的房间旁边,挨着一个矮墙,翻过去就是路了。
李承乾正骑在墙头上。
他的眼睛盯着窗棂,看着李牧被烛光映出来的剪影,如果发现影子有异常,他就立刻从矮墙上跳下来。说到底,他是不敢惹李牧不喜的。
但是作为一枚熊孩子,让他老实地待着,却也是不可能的。
“建功立业就在此时,谁也不能阻止我!”李承乾愤愤地想着,从矮墙上跳出去,来到了村外扎营的位置。巡逻的兵丁看到是李承乾,急忙收了兵器行礼,李承乾点了点头,道:“去把亲衞、勋衞,翊衞的将军都叫过来,本将军有话要说。”
“诺。”巡逻的人,本就是太子亲衞,对太子自然是本能的服从。若是其他折冲府的人马,则不会这样,他们只认虎符,但太子三衞不一样。
不多时,三衞的大小将领,都聚集到了营帐内。
“太子殿下。”
几个将领躬身行礼,李承乾虚抬了一下,示意众人免礼,道:“本宫也不废话,此处距齐州城,仅有几十里地,须臾之间便可到达。本宫是父皇亲口封的先锋,到了齐州城外了,先锋自然要起到前锋的作用,否则功劳怎么算?本宫欲趁夜攻城,愿意去的,随本宫建功立业,不愿意去的,老实在这营帐待着,谁要是敢去告密。本宫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回了长安之后,永远不用回三衞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