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小人明白了。”
李牧一头雾水:“你到底明白啥了,你说啊!”
萧掌柜激动的道:“兵法之中,首要的乃是实战,操练固然有用,可若无实战应变的方法,也是没用的。这捕捞鲸鱼,与巨鱼搏斗,正是实战啊,海洋上的战斗,还有比得过鲸鱼的么?能应付鲸鱼,还有什么战斗是不能应付的么?”
“第一次遇到了凶险,容易慌张失措,可遇的多了,自然也便不将其当一回事了,这就好比上了战场的老兵和没上战场的新兵,虽说新兵年轻力壮,但是却不如老兵有用,经历过战斗,见过血的,就是不一样啊……侯爷,小人服了,小人总算是明白,什么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了,处处都体现着细节,非我等可以揣度也。”
李牧一脸智障的看着他。
过了半天,嗤了一声:“有病!”
“回航!”
“回航……”水手们呼应着,淹没了萧掌柜的声音。
水手们用激动的声音,不断的接力:“回航!”
远处传回来回音:回航!
头角峥嵘,威风凛凛的长安号,原路返回!
……
拂晓时分,长安号回港。
无数人出现在了港口,翘首以盼。
长安号第一次出港,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么巨大的船,是个什么气势。
而此时,人们察觉了什么。
大船之后,似乎一座小山,在水中浮动。
人群纷纷伸长脖子,待看清之后,像是炸开了一般,都嘶吼了起来。
在海边的人,祖祖辈辈都是水手,谁没听过鲸鱼?
真的是鲸鱼!
无数人奔走相告,数不清的扬州人,纷纷涌来,想要一睹風采。
入港后,鲸鱼被潮汐牵引,冲到了沙滩上。
无数人涌过去,骇然的看着这巨大的鱼,他们仰着头,还看不到鲸鱼的脑袋。此时就连长安号的水手们,也都被惊呆了。
在海里看着,没有这么大啊!这哪是一条鱼,这不就是一座山么?
水手们跳下船,驱赶了围观者,围成了人墙,这是他们的战利品,没有侯爷的允许,谁也别想趁机揩油,偷偷割了肉走。
在李牧的吩咐下,几个老水手开始了测量。经过测量,此鲸鱼长十二丈,大致的估算,其重量,只怕在三十万斤上下。
三十万斤啊……若不是万石船,还拽不回来!
这时顾思之等人也到了,老头岁数大了,闻着血腥味受不了,走过来的路上已经吐了一阵了,到了李牧跟前,脸都是白的。他仰头看着鲸鱼,怔崧了半天,喃喃道:“好大!如此巨大的鲸鱼侯爷都能降伏,真是……”
“得得得,你也岁数不小了,拍马屁的事儿,让让年轻人吧。”李牧不耐烦地说道,他指了指鲸鱼,道:“好生料理了。”
“啊?”顾思之有点蒙:“侯爷,您的意思是……怎么料理?”
“你们没处理过鲸鱼?”
顾思之干笑:“以前只在海里见过,着实是不知道怎么料理啊,还请侯爷示下。”
李牧也不知道如何处理,但是他听说过鲸鱼的油脂,有诸多妙用,鲸鱼的皮,也是上好的材料,其余的肉,那就留着吃呗?
“先剥皮,再炼油,剩下的肉,分而割之,毕竟是肉,不吃可惜了。骨骸洗刷干净,画成图形,编上号,我要运回长安拼装在一起,送给陛下!”
顾思之这回听明白了:“侯爷这么一说,老朽就知道怎么办了。是啊,毕竟是肉,不吃可惜了,只是太腥了,也不知道什么味道,不急,不急,扬州有的是好厨子,哪儿的香料都有,总能想到料理的办法。现在天气炎热,这鱼尸甚大,当务之急是抓紧炼油,否则腐烂了,可就全白费了。”
“你自己看着办!”李牧丢下一句,就回悦来客栈去了,两个老婆还在等他,哪有工夫跟老头子磨叽。
炼油很简单,直接割取鲸鱼的油脂,架上铁锅,烧起来熬油即可,等熬的差不多了,任其冷却,这鲸油便算是成了。
一百多个水手,各自取刀,也顾不得出海回来的疲惫,提着竹筐,割取油脂和鲸肉,剥下鲸鱼的皮。肉,直接就地兜售。
这肉也有十几万斤,十文钱一斤,这个价格对于鱼肉来说是贵了,但这毕竟是鲸鱼肉,哪怕吃个新鲜,也值这个价钱。
有些饭店酒楼的掌柜,看中了这个商机,纷纷把自家的冰窖倒出来贮存这鲸鱼肉,没有料理方法不是问题,假以时日,总能找到办法!
长安号不可能一直捕鱼,而且鲸鱼也不是经常能碰见的。物以稀为贵,贮存起来稳赚不赔。不要忘了,扬州之外的主顾更有钱,鲸鱼肉,他们也会感兴趣。现在贮存起来,转手一卖,总是有利可图。
一时之间,这港口处,除了围看之人,还有不少人来回的挑着扁担和箩筐,将一担担肉直接挑走。
甚至是那还未流尽的鲸血,也有人竞价购买。毕竟……鲸鱼浑身都是宝,早就有方士流传,以珍奇异兽的精血沐浴,可以益寿延年,这天下,还有比鲸鱼更大的珍奇异兽么?
人们总是爱吃稀罕物,而这鲸鱼,再稀罕不过了,许多人低声窃窃私语,认为这鲸鱼定是大为滋补之物。
李牧虽然对鲸鱼肉不感兴趣,但是见鲸鱼肉这么受欢迎,还是让人在各个部分都割下一块儿,加上鲸鱼血等等,找冰冷冻了,命快船送回了长安。
不管李世民吃还是不吃,准备了总归没有坏处。但如果不准备,万一问起来,岂不是坐蜡?上哪儿现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