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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东升,微光洒在后宅之中,丫鬟忙忙碌碌,端着膳食进入各个院落。
李师师撑起临湖的窗口,暖和的晨光洒在绝美脸颊之上,轻轻松了口气。
在风尘中随波逐流二十多年,总算在一个满意的地方扎下了根,早已经是曹华的女人,可只有盖上盖头,再被夫君掀开,说出那一声“娘子”,她心中的石头才真的放下了。
迎着晨风微微吸了口气,李师师重新走到铜镜前,看着头上的妇人髻,双手放在腰间,做出端庄稳重的模样,仔细打量几眼,避免去给夫人敬茶的时候失了礼数。
踏踏——
脚步声在门口响起。
李师师回过头来,却见一个身材很高的丫鬟,端着托盘来到屋里,欠身福了一礼:
“李夫人,老爷知道你口味清淡,给你准备了银耳羹,你看看合不合口味,若是不喜欢,我让厨房换一下。”
李师师听到这身‘夫人’,还有些不太适应,笑容恬淡,脚步轻柔在桌旁坐下,疑惑瞧了一眼:
“你叫三娘?”
“是的。”
扈三娘轻轻点头,把托盘放在桌上,取出精美的膳食。
李师师左右打量:“环儿了?”
扈三娘摇头轻笑:“谢夫人不让别人进屋,环儿过去伺候了。”
李师师清水双眸略显疑惑,不过转瞬后便反应过来,脸儿稍微一红——定然是相公早上睡回笼觉,又去折腾谢姑娘,把人家欺负的起不来了....
这些夫妻间的私房话,李师师自是不好对外人说,打量三娘几眼,询问道:
“你这身段儿长的是真好,和相公是什么关系?”
李师师昨天才进门,一直没来过府上,在西蜀也没见过扈三娘,只是昨天半婚宴的时候,从声音分辨出了名字。
大户里的丫鬟也有地位划分,姨娘、奶娘、贴身的通房丫鬟、烧水做饭打杂的,严格来说都是丫鬟,玉堂、绿珠说起来地位比她还高一点,毕竟她出生风尘,只能做偏房妾侍。在大妇眼里也是丫头,不搞清楚贸然使唤人,很容易被扣上恃宠而骄的帽子。
扈三娘犹豫片刻,想了想:
“本来是曹大人院里的丫鬟,玉堂和绿珠嫁给曹大人了,便只剩下我一个,嗯....基本上什么都做。”
说起这个,扈三娘心中便有点恼火。昨天她还不觉得,今天玉堂一说,她才发现自个的处境很不妙。玉堂、绿珠嫁人,便是从丫鬟变成了偏房,有自个的院子和伺候的丫鬟,曹大人肯定不会再让她们干杂活。而她们一跑,曹大人的主院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扫地、洗衣服、整理各色物件、端茶倒水等等还好说,本就是她该做的,可贴身丫鬟还得伺候老爷穿衣、沐浴,晚上还得睡在旁边的小屋里守夜。
通房、通房,顾名思义,和老爷的睡房是通着的,叫一声就得过去。
扈三娘心里蛮不情愿,可她也无可奈何,总不能耍性子不答应。这几天新婚燕尔,曹大人肯定是轮流在夫人院里转悠,还没什么。等过几天安稳下来,陈夫人肯定会担心曹大人的身子,不让他夜夜笙歌回屋里住。那到时候....
扈三娘都不敢去想,一晚上下来,她变成啥样都有可能....
李师师拿着勺子,慢条斯理的吹了吹银耳羹,发现三娘傻愣愣站在原地走神,笑容温婉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