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诚有可能处在“不久”之外!如果是那样的话,董诚必死!“贤婿。”“嗯,岳父大人。”董诚将祝修远从沉思中叫醒。“趁现在老夫尚且清醒,我有些话要说于你听。”董诚声音已经明显虚弱了下去。“岳父大人请说,小婿听着呢。”祝修远收拾好心情,不想让董诚见他悲伤。董诚艰难转头四顾,瞧了瞧这间耳房,“贤婿,此事事关重大,你附耳过来。”祝修远心中疑惑,什么事如此神秘?不过他还是依言附耳过去。半晌后。“当真如此?!”祝修远瞪大了两眼,无比震惊。“此事涉及到了长史大人、司马大人、茶马御史等,甚至于刺史大人也没能幸免……此案牵涉过大,老夫虽然是州衙录事参军,但品秩不过七品,这浮漂焉能撼动大树!”“所以当时老夫选择了隐瞒,不告诉任何人,就连贤婿你都没有告诉。怕的就是走漏风声,以免打草惊蛇。”“贤婿啊,等老夫走了之后,此事若不可为,就继续隐瞒下去吧。你和玉儿、贞儿她们能够平安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祝修远脸上的震惊逐渐收敛,说:“岳父大人,我相信张神医,他一定能赶在你病情恶化之前,将那良方配置而出的。”董诚勉强笑了笑,不在此事上多做讨论,“贞儿嫁你为妻,老夫是放心的,只是贞儿有时候太胡闹了,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还望贤婿你多多包涵啊!”祝修远拱手道:“岳父大人放心吧,当初小婿答应迎娶娘子,就已经做好了照顾娘子一辈子的准备。”董诚点头,“这一点老夫是相信的。”说完后,董诚停顿下来,面色逐渐浮现一抹愁绪,“但是玉儿……”祝修远眼皮跳了跳。他不由联想到几天前的晚上,在他的房间中,他与董漱玉之间所发生的事……祝修远竟然向董漱玉“表白”了,情欲激动之下,还差点“咬”她一口。当时祝修远的胆子也真是肥了,竟然做出此等之事……如果是现在的话,祝修远铁定说不出那些话的。因为现在他“冷静”了,知道那是不行的。而当时……多种压力之下,他的确有些疯狂放纵,敢于突破禁忌。但是现在不行,他没这个胆儿……“玉儿是个苦命的孩子,她已经背负了太多……”董诚叹道。祝修远默默点了个头,的确,董漱玉背负得太多了,顾虑得也太多了。“贤婿啊,对于玉儿……老夫……想请你帮忙照看照看,不需做什么,只需护得她周全即可。”董诚说完后,就满脸期待的看着祝修远。“好!”祝修远嗓音有些嘶哑。让他照顾,这不是羊入狼口了么?!……祝修远待在这小小耳房中,与董诚又聊了会别的。期间董诚吃了点东西,还喝了一碗汤药。这药不能治愈瘟疫之疾。实际上,张神医正在城隍庙中紧张忙碌着,力求早日将那良方配制出来。不过这碗药也有一点作用,能稍稍减缓病人病情的恶化程度。算是一种“半成品”吧。董诚喝了那碗汤药,眼皮逐渐闭合,竟然睡了过去。“哎,多睡一点也好,前几天岳父大人太累了,几宿未曾合眼,如今,终于有机会睡个饱觉……”祝修远心道。叮嘱那两位照顾董诚的妇人一番后,祝修远离开这小小耳房,来到外面。此时天色已经大黑,衙门中灯火通明。录事参军签押房中,往来进出的人断断续续,但从来就没有停止过。祝修远来到签押房,继续参与处理棘手问题的决策。……转眼夜深了,祝修远就近寻了间书房,整理好了床铺被褥等物,简单洗漱后,祝修远直接和衣而睡。没有小丫鬟秋雯在身边伺候,祝修远衣服都懒得脱了。……城隍庙。张神医遵守约定,抓着一帮大夫正连夜配药。他为了从祝修远口中得到他所需要的,比如瘟疫防治之法背后的缘由等。张神医可算是拼了,心中憋着一口气,同时也猛的灌浓茶提神。而那些被抓来做“苦力”的大夫们可就不好受了,哈欠连天,无精打采。虽然他们极不情愿,在深夜还要忙碌……这些大夫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了,身体上也有些吃不消。但是,张神医的威名摆在那里。张神医身后还站着鄱阳王府。这些大夫根本就不敢反抗,只得咬牙死死坚持,陪张神医一起“发疯”。……翌日。一大早。祝修远早早就起床了,实际上他根本没有睡好。他先去小耳房中看过董诚,再简单洗漱一番,接着抬步去了签押房。此时天色尚早,但签押房中已经坐满了人。有除去祝修远之外的五曹参军事,有三班衙役的头领,还有王府管家等。他们全都到了。祝修远到位后,有衙役送来熬好的粥,当做早点。众人就一边吃早点,一边议事。“昨晚新增感染人数又降了,降到了五百。哈哈,眼看这人数是越来越少了。”有人笑道。“不出所料,这五百人几乎都是时常接触病人的人,比如处理隔离区秽物的人,比如搬抬感染瘟疫病人的人,比如……”“正常啊,如今城内,以及城外方圆十里,都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秽物了。并且百姓喝热水、吃热食、勤洗澡、勤换衣已经养成了习惯……老实说,本官在江州多年,还是第一见到街上如此干净!”……“各位大人,董府的大小姐、二小姐已至衙门……”众人讨论之际,一个衙役忽然闯入签押房。祝修远一愣,看了看这天色……天边鱼肚都还没有冒出来呢,董漱玉和董淑贞竟然又来了?祝修远告别众人,亲至衙门大门接人。见到董漱玉和董淑贞两姐妹后,祝修远一愣,只见她俩眼周都挂着一个黑眼圈,面色憔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