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竟然出兵了!燕国果然出兵了!祝修远恰在董诚身侧,接过塘报,且看且念道:“……燕国调动二十万大军,分别聚集在鄂州、武昌、江州、彭泽、贵池、芜湖、当涂各地长江以北,将全线进攻我鄂州、江州、宣州……”这条消息太过震撼,太过突然,如一道惊雷,将众人震得不轻。尽管他们原先曾预料过,燕人狡诈,有可能挥师南下,袭扰陈国边界。不过在众人心中,都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小,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江州重点防范的对象,还是邵州王。但是,这钢铁般的“现实之掌”,狠狠扇来,裹夹着狂风,携带者暴雨,势大力沉,摧枯拉朽,将董诚、祝修远等人扇得晕头转向。众人呆立原处,一时间竟不知所以。最不可能发生之事,最终却发生了。它来的那么突然,来的那么直接,让众人心里发慌。他们宁愿相信,这只是一场梦,恐怖的梦魇,但只需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刘文彩首先打破沉默。他那瘦削的脸上挤出笑容,故作轻松,拍手笑道:“祝兄,这是不是你与这位书吏串通好了,联手做一场戏,让我等害怕,然后你再取笑我等?”刘文彩这么笑嘻嘻一问,还真有人选择相信。比如太子殿下。太子微微侧头,暗中紧盯着祝修远,期待祝修远哈哈大笑,并说出“原来被刘兄猜中了”的话。但是,刘文彩和太子所瞧见的,却只是祝修远那张铁青的脸。有彷徨,有恐惧,更有坚定。而且祝修远的脸始终保持铁青,未曾变化,冷然以对。他未曾开口,也没有点头,甚至就连多余的表情也没有。……那这就是真的了!刘文彩那瘦削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逐渐消失,最后也变得铁青。而太子殿下心中则是一沉。江州果真危险了。并且返京之路,必然经过宣州,但宣州全线,无一幸免,也面临着燕军的威胁……太子两个眉毛跳动,不由狠狠挤在一起,将眉心挤出一个“川”字型。不过现在,董诚与祝修远等人的注意力,已不再太子殿下身上。而是被燕军来袭的消息所牢牢吸引,其余之事,无暇顾及。太子微微张了张嘴,脸色胀得通红,想开口说话……可是又想到前几日他的坚持。诸如“绝不离开江州半步”、“誓与江州共存亡”、“绝不枉费父皇的信任”、“绝不辜负母妃的殷殷期许”等话。乃是他亲口所出,记忆犹新,如在耳畔呐。所以“送孤回京”的话,他始终开不了口!太子张了张嘴,未曾出声,又见董诚和祝修远未曾注意到他,于是太子紧紧闭上了嘴,脸色胀红,神清恍惚,在那怔怔出神。“燕国怎会挥师南下,袭扰我陈国边界呢?”沉默良久,董诚喃喃自语,又像是对祝修远问话。“北元异动,铁蹄南下,扣关劫掠……虽说北元的主要对手,一直都是梁国,但那燕国也与北元接壤啊……”“北元没有理由啊,只劫掠梁国,而对燕国秋毫不犯……致使燕国尚有余力,趁梁国无暇顾及我陈国之机,纠集二十万大军,大举进犯我陈国……”祝修远嘴角动了动,铁青着脸面。也像是自语般说:“燕人狡诈,而那燕国四皇子更是阴险之徒,诡计多端,手段毒辣,料想,正是那燕国四皇子从中作梗,勾结北元,趁此时机,图谋我陈国风华!”“祝兄说得有道理,那燕国四皇子赵普,的确有这样的能力!”刘文彩已经接受现实,并积极参与进来。“本官也觉得祝司马所言有理!”江州长史李林洲发言,也来刷了波存在感。董诚点了点头,转头环视一圈,将堂内众人一一瞧了一遍,最后,他的视线停在祝修远身上。问道:“那我江州应当如何?其余面对燕军的州县,如鄂州、彭泽、贵池、芜湖等,又当如何?”李林洲、刘文彩等,闻言皆不说话。而是不由自主看向祝修远。因为这三天以来,针对江州城池防御之事,祝修远是绝对的话事人。最主要一点,是因为他手里握有两千鄱阳王府家将,这是主力,别人指挥不动。再有一点,古代城池防御之战,祝修远虽然不是十分精通,但他可以问啊,不耻下问,集合众人之力,共同谋划……祝修远俨然已是江州城池防御的主心骨。所以,刘文彩和李林洲才不由望向祝修远。祝修远苦笑,摇头道:“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江州乃是边州,衙门配有五百州兵,其目的,就是为了协同守边之用……所以,我们唯有奋起抵抗,守卫江州城,与江州城共存亡!”“好,说得好!”“与江州城共存亡!”“守卫江州城!”……加油打气结束,祝修远又立即展开部署。如今的局面,南有邵州王直扑而来,北有燕军虎视眈眈。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守住江州城,那就需要更多的人力和物力。“我们需要更多的人协助守城,最好可以分成两队,轮流值守。况且维持城内稳定,也需要足够的人手,以防内乱。”“岳父大人,刘兄,还有诸位大人,不知诸位有何良策?”祝修远作为此间“会议主席”,首先抛出一个人力的问题。董诚:“如今来看,城内的守军,以及十万民夫加起来也稍显不足,我们可以以城池为中心,迁入方圆百里内的民众,如此一来,既可以补充人手,也可以避免百姓遭殃。”祝修远拍掌赞道:“战时坚壁清野,此法甚妙,还是岳父大人高明!”李林洲又说:“我们还可以派出使者,请洪州、饶州帮忙,派出人力物力,以求共同度过难关。”刘文彩:“关键时刻,妇孺也可以上阵,或者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众人皆踊跃发言,纷纷建言献策,很是积极与活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