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随着一声震动天地的巨响,宣告竹筒鞭炮试制成功。祝修远大喜之余,安排人连夜赶工,加紧制造,越多越好。安排完毕,心里一放松,祝修远忽然感到一阵疲惫。原来此时已近午夜,以往这个时候,正是他酣睡梦见周公的时刻。今日历经两场守城之战,担惊受怕,又熬了半个通宵,思虑过度。加之祝修远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比不得言大山等人。所以,等竹筒鞭炮一试制成功,心里憋着的气一松,祝修远就感到十分疲惫,想要睡觉。然而,当祝修远离开“神雷作”,走向城墙下临时住处的途中,在大街上,忽有两辆马车迎面奔来。“吁……”车夫勒停马车,停在祝修远身旁。祝修远眨了眨眼,不由驻足,他总感觉这车夫有点眼熟,好像是董府的车夫……“姑爷!”那车夫跳下马车,并对祝修远作揖行礼……还真是董府的车夫啊!祝修远迷茫间,前面一辆马车的布帘忽然一动,一只雪白的皓腕伸出,掀开布帘,接着探出一颗大大的脑袋。祝修远一见此人,顿时呆立当场,众人正是他的小娘子,董淑贞。“夫君!”董淑贞跃下马车,步姿轻盈,轻轻落在地上,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笑容,叫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娘子,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待在家里的么?”祝修远略感头疼,不由扶额。“夫君……妾身怕……怕你冷……”董淑贞压低了声音,转动脑袋四处一看,大眼黑白分明,脸上浮现一抹红晕,神清扭捏,最后以极低极低的声音说:“所以我来给夫君……暖……暖被!”董淑贞说完,已然羞不可抑。她干脆抱着夫君,将头脸扎在夫君胸膛,没脸见人了都。祝修远满脸黑线,见董淑贞神清扭捏,娇羞无限,心里又十分可喜……这时,祝修远眼角余光瞥到,那马车布帘一晃,又有两人下得车来。祝修远忙抬头一看,却是那夏舞和秋雯两个丫鬟。待看清两个丫鬟手中所抱之物,一套被褥,两只枕头,祝修远就感觉脑袋嗡嗡嗡作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被子都抱来了。夏舞和秋雯各自抱着一套被褥,两个枕头,下得马车,矗立街头,默默站立一旁,看着祝修远和董淑贞两人面露微笑。祝修远不由轻拍了两下董淑贞香肩,嘴角一咧,问道:“你们两个笑什么笑?娘子胡闹,竟半夜寻来此地,你们两个怎生不拦着些。”夏舞和秋雯的笑容顿止,皆低头不语,好像犯了多大的错似的。一套被褥,外加两只枕头,堆叠一起,其实很高。两个丫鬟打直了手臂抱着被褥,结果最上面的枕头都顶着她们的下巴了。导致保持这个姿势和行走都有些困难。夏舞倒还好,她本就是练武之人,臂力强劲,抱着这一套被褥和两只枕头,小意思。但对秋雯来说,可就有些困难了。她用下巴“压”着最上面的枕头,鼓着一双明亮的大眼,可怜兮兮的左看右看……最后秋雯还问:“姑爷,被褥和枕头放哪儿啊,奴婢都快抱不动了!”“哎!”祝修远轻叹口气,收回视线,略一低头,瞄向将头脸都扎入他胸膛的董淑贞。却见她匆忙低头,那娇美的和带着婴儿肥的脸蛋一闪而逝。原来董淑贞趁祝修远看向两位丫鬟的间隙,悄悄仰起头,去瞧夫君,结果被发现了。所以匆忙低头,复又将头脸紧贴夫君胸膛。祝修远顺手捋了两把董淑贞那披在肩上的三千青丝,乌黑油亮,顺滑流畅。然后心里一发狠,一手抓住她的香肩,往外用力,将之“拔”出他的怀抱。“夫君……”董淑贞兀自羞涩,满脸红晕,被“拔”出来后,也不敢去看祝修远,扭扭捏捏,倒是与往日的风风火火迥异。“娘子,这大半夜的,你不在家好好睡觉,跑这里来作甚?”祝修远本想板起脸来喝问,不过又见娘子那副羞态,实在狠不下心,这话一问出口,反倒显得十分温柔。“这……我……”董淑贞踌躇满腹,扭扭捏捏,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时间拉回半个时辰前。董府。虽已至深夜,但董氏两姐妹无心睡眠,故而在客厅聊天解闷。此时,祝修远和董诚不回家休息的消息传来,两姐妹见等待无果,于是决定回房睡觉。东院,董淑贞的房间中。她坐在梳妆台前,准备卸妆,可是心中想着爹爹,想着夫君,如今江州又正值乱局……想着想着,董淑贞竟一时痴了,呆坐梳妆台前,一动不动。贴身丫鬟夏舞一见小姐这幅模样,心中一动,一个名为“望夫女”的名词,在脑袋中冒了出来。“哎!”夏舞重重叹口气,本着为小姐排忧解难的心思,夏舞开始“撺掇”董淑贞,连夜去找姑爷。不过董淑贞还记着夫君的嘱托,要她待在家里,保护董府的安全,因此迟疑。夏舞眼珠一转,又抛出一个理由:“可是小姐,如今江州危急,以后会如何,还真难以估计。小姐和姑爷成亲已久,可是小姐还没有怀上小宝宝,现在不去,恐怕……”一听这话,董淑贞那小小的身躯顿时一阵颤抖。牙齿上下打颤,两股战战,浑身上下都不由自己控制了似的。因为“怀上小宝宝”的话,让董淑贞莫名害羞,羞得浑身打战。另外,“现在不去,恐怕……”这话,又让董淑贞感到害怕。万一江州果真城破,到那时,她会如何,夫君会如何,爹爹会如何,姐姐会如何,整个董府又将如何?羞涩加害怕,竟让董淑贞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圆睁了一双大眼,盯着夏舞。夏舞却显得比任何人都急,她又说:“小姐,趁现在还有时间,赶紧去找姑爷吧,至少可以怀上一个小宝宝,以后也好有个念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