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这件事怎么处理？”王木生直接问道。张小凡苦涩一笑道：“还能怎么处理？要么眼睁睁地看着老一辈的规矩慢慢破坏掉，然后全村人发家致富，要么就只能快刀斩乱麻，得罪一群人，让全村人虚富一场。”没有人不爱钱，尤其是通了公路之后，俗话说得好，要想富，先修路，不是没有道理的。有了路，就有了外人过来，外人过来玩，自然是花钱潇洒，而恶人村的人也不可能看着钱不收，有钱了，以前的规矩，自然也就坏掉了，要想保留以前的规矩，那么全村人也都富不起来了，就这么简单。“说实话！老村长怨我，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张小凡看着王木生，淡淡地说道：“你可能也知道，老村长是一个保守的人，他喜欢以前的那种生活，而现在的生活，表面上，我们的确是越变越好了，差不多地家里，都有了小汽车，也都有了存款了，可实际上呢？”“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小时候吧？那时候，一道吃饭，所有人都端着饭碗，到院子里面吃饭，看看这家吃的什么，那家吃的什么。”“可是现在，自从有了电视机，都很少出门了。”“生活回不到以前了，不能说一定是变好了。”“再说了。”张小凡看着王木生，淡淡地说道：“老村长虽然对我有意见，我也没有怨言，不过兄弟，说到底，老村长还是因为你啊！”“你想一下，如果你在村里，就算你不是我们这个队伍的老大，至少在我们队伍里面也有发言权吧？如果我们做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来，老村长有意见，肯定会拿你开刀的，你要么替我们先扛雷，然后再来找我们，要么就是直接开导村长。”“什么事都没有了？可问题是你不在，而老村长岁数大了，我们这些晚辈，毕竟时不时还是再帮他，他也不好说，更不好管了，这才是根本。”“所以！”张小凡拍了拍王木生的肩膀说道：“依我看，你还是回来村里住吧，现在我们村，也有电视，有汽车，有手机了，你没必要再往外面跑了，村长岁数大了，能多陪一段时间，就多陪陪吧。”王木生沉默不语，不得不说，张小凡说的的确有道理。如果他在，老村长也不会有那么多怨言了，因为老村长至少有唠嗑的地方吧？他还想过来找张小凡算账，可是说到底，这笔账，算到他王木生的头上，也一点都没有错。“小凡！”一个女人上了二楼之后，对着张小凡说道：“饭菜好了。”“哦，好的！”张小凡应了一声之后，这才拍了拍王木生的肩膀说道：“走吧，好久没有回来了，陪我喝几杯？”“我还没饿。”王木生如实地说道。“我还不是没饿，谁让你吃菜了，我说了，是喝酒。”张小凡抓起王木生的手拽了拽。王木生犹豫了一下，这才和张小凡一起到了楼下吃饭。张小凡家虽然盖了新房子，但农村人就是农村人，和城里人多少还是有些差距的，农村人喜欢弄一些实用的东西，而不是高一些花把势。王木生和张小凡到了楼下之后，直接坐在厨房的桌边，张小凡让人从地窖里面，挖出了五大坛子酒，打开一坛后说道：“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好酒，一直以来都没舍得喝，这次你回来了，我们一起尝尝咸淡。”“好吧！”王木生微微一笑，和张小凡还真就喝起酒来。在恶人村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家里的女人和孩子不能上桌，所以桌子上，就坐着王木生和张小凡两个人而已。两人多年没见，感情深厚，自然有很多聊不完的话题，喝着喝着，大家也都有些醉了。“说实话，小凡，我挺羡慕你的！”“我其实也喜欢这种乡村的生活，也想在恶人村安安心心过日子，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可问题是，我不能这样啊！”“我这样说，你可能觉得我有些不孝，但事实上，我老婆柳依依，的确为我做了很多，她不喜欢到这儿来，而且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几个老婆，除了二妮以外，其他全是城里人。”“这女人的想法，和男人是不一样的。”“男人嘛，到了一定地岁数之后，都想落叶归根，回到生养自己的地方，只要有钱花，谁愿意离家出走？”“可女人不同啊！女人是哪里热闹，喜欢往哪里凑，再说了，我的那些了老婆，都是城里人，让她们回来，她们反倒不习惯了。”“说真的，有时候我在想啊！如果我和你一样，没有离开恶人村，没有柳依依这样优秀的老婆，说不定，我就能好好待在恶人村敬孝道了。”“我知道，我这样说，你肯定觉得我是泥腿子，怕老婆，可实际上，我并不是怕她们，我只是不想做让她们不开心的事啊！”这是王木生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他早就想回到恶人村，好好过日子了，只不过，现实是，他不能，不能那么自私，自己想敬孝道，是自己的事，不能连累老婆和孩子们。有时候，王木生夹在中间，也挺为难的。一边是老婆孩子，他不能撇下不管，一方面是村长，他同样不能不尽孝道，左右为难，这可能也是当今社会，普遍存在的现象吧。“你可把村长接到你那边去住啊！你那边地方不是挺大的吗？”张小凡问道。王木生苦涩一笑道：“我叫了，他不去啊！”“那就不好办了。”张小凡也是为人父的人，知道这种情况有多难，“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家这么有钱，没想到也会有左右为难的时候，不说了，来，喝酒。”“喝！”王木生端起酒碗，和张小凡碰了一下碗之后，一饮而尽。本来准备回来看王木生什么时候回去的柳依依，停留在门外，虽然她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农村地房子，隔音不怎么好，别说是站在外面了，就算是大院之中，也听得到王木生和张小凡醉酒后的喧哗声。她并没有去敲门，而是慢慢转过身，回到了老村长家，等陪着孩子一起躺倒床上之后，她不禁在想，她是不是虚荣了？还是贪图享乐了？要不要和王木生，就在恶人村安营扎寨，好好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不回静海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