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小神仙?”“无耻!”“是你?”“卧槽!”“不是这样的……”“快放我下来!”现场一片混乱,很多年后,李鱼依旧没搞清楚,当时究竟是谁说的啥,只记得那一声“无耻!”是个女孩子的声音。“耶?这种玩法……很新奇吖!”罗一刀在院中耐不得寂寞,听到里边墙都倒了的声音,忍不住叫小六子等几个手下撞开了大门,恰将里边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禁摸着胡子,若有所思。李鱼叫了一声“快放我下来!”龙作作终于反应过来,她的剑就在床头,立即拔剑一挥,李鱼应声而落,一头摔在榻上。龙作作赤了一双脚,面红耳赤地下地,手里握着剑,恨不得切西瓜一般,把在场所有人全杀了以保全清白,只是她也知道,要做到这一点,很难。龙作作握着剑,恨恨地望着众人,心中十分懊恼。这些混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一个她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的时候闯进来,辩解说是在施刑?有他么捧着人家的脸儿,嘴对嘴地施刑的吗?她又不吃人。一时间,龙作作满脑子转悠的都是懊恼的情绪,倒是忽略了这些人为何而来。身后的李鱼没有动静,龙作作回头一看,李鱼还趴在床上,保持着双腿双手倒绑的动作,一动不动。龙作作气不打一处来,剑一横,在李鱼的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记:“你倒是动啊!趴那儿装死么?”李鱼苦着脸:“别别别,别碰我!麻……”龙作作的一句话提醒了现场众人,李鱼现在动不得,他们能动啊!互相绞着手臂倒在倒塌的墙壁上的李伯皓和纥干承基同时出脚,各自在对方的小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同时倒飞出去。李仲轩正叼着杨千叶的手腕,立即反向一拧,杨千叶正用指尖抵着李仲轩的喉咙,立即寸劲儿一戳,两个人同时闷哼一声,各自跳开来,一个按着肩膀,一个捂着喉咙,恶狠狠对视一眼,涌身再上。可是就在二人乍然一分的刹那,庚四当家已经举着刀冲过去。他本来是想帮着杨千叶对付李仲轩的,可是既然看到了李鱼这个罪魁祸首,当然要趁你病,要你命,庚四当家的手举大砍刀,迈开一双小短腿,风车一般卷到床前,大吼一声,一刀劈下。龙作作正在防范站在门口的罗一刀和小六子等人,万没料到庚四居然冲过来,仓促伸剑一架,剑本轻灵,不适合与刀硬碰,何况力道不足,“铿”地一声只将那刀阻了一阻,锋利的刀锋依旧迅猛地切下去,誓要将李鱼一刀两断。“嗖!”龙作作情急之下,伸腿一勾,脚尖勾住李鱼的后脑,猛地往自己身边一带,李鱼“哧溜”一下,就从床上滑了出去,庚新一刀劈在软绵绵的被褥上,“噗”地一声,都没有放屁声响。“哎呀呀,麻麻麻……”李鱼叫苦不迭,手脚血脉不畅,真是一动也动不得,明明生死关头,可那酥麻劲儿,弄得他也是哭笑不得。龙作作一手拎住李鱼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李鱼苦着脸儿叫:“麻麻麻……”龙作作没好气地一揽他的腰杆儿,喝道:“别叫了,想要命就忍着。”此时,庚老四一刀劈空,再度挥刀劈来,龙作作单手持剑,左手挽着李鱼的腰,带着他趋进趋退十分不方便,何况房间内空间有限,无论是闪躲还是招架,都力有不逮。关键时刻,李仲轩大喝一声,一剑向庚四儿的后心刺来,站在门口的罗霸道忙叫一声:“老四,小心!”庚新急忙侧身一闪,回刀招架,此时杨千叶似乎力尽,踉跄退了两步,才让与之交手的李仲轩有机会去救援李鱼。佯作气力不济的杨千叶以剑拄地,呼呼地喘着气,似乎在迅速恢复元气,心中只想:“虽然此人卑鄙无耻、没羞没臊、龌龊肮脏、下流变态,终究于我有救命之恩,还他一报,从此两讫了!”纥干承基同李伯皓再度交手数合,猛地纵身一跳,闪到杨千叶身边,关切地道:“你没事吧?”杨千叶摇摇头,趁人不备,迅速向他递了个眼色。杨千叶志在天下,纥干承基的志向也不小,两人对于罗霸道的报仇之举毫不热衷,也不以为然,这时一瞧杨千叶眼色,晓得她不想在此纠缠下去,忙扶她站定,战意渐消。纥干承基这一退,李伯皓就闪到了弟弟李仲轩身边,笑嘻嘻先一拍李鱼的肩膀:“哈哈!好久不见!李鱼“哎哟”道:“别碰我,麻……”李仲轩大叫道:“敌众我寡,咋办,大哥?”李伯皓道:“亮绝招!李仲轩道:“好!二人忽然齐齐往肩头一撕,嗤啦一声,就把上衣扯了下来,上衣一扯,露出里边一件软甲似的东西,上边缀了无数的宝石,在灯光下交相耀映,一时五光十色。这种亮和明光铠的那种亮不同,虽说明光铠的护心镜也是亮的耀眼,可它的反光毕竟只是阳光的一个方向的折射,在月光或灯光下就弱了。而李家两兄弟这身行头缀的却全是名匠精心打造、棱角极为讲究的宝石。但有一点微光,它就能折射,并且有增幅作用。而且这么多的宝石就没有一颗是完全相同的,所以折射的角度也是无处不在,不管你左闪右避、蹿高伏低,除非你闭上眼睛,否则向他一望,就是从不同角度无数道刺眼的光芒,这他娘的还怎么打。庚老四举着刀正往前扑,李伯皓和李仲轩衣衫一扯,登时晃得他眼花缭乱,眼前还能看得到是两个人,可人家的剑现在是举着还是横着,是劈出来还是刺下来,却是全然看不见了。庚新大叫一声,向后便退,饶是他反应敏捷,李伯皓一剑反撩,还是从他腹下撩了上来,险险把他开膛破肚,惊得庚新一身冷汗。罗霸道惊奇地道:“这他娘的算是什么?”李伯皓洋洋得意:“这是土豪速成神功,你这等土鳖,是永远也练不成的。”李鱼看到他们这一身行头,不禁惊咦道:“你们的腰带呢?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李仲轩笑嘻嘻地道:“原本就那些宝石,逢年过节过生日,长辈们赏的。因为太少,只好缝在腰带上。现如今有足够的宝石,当然要缝在衣服上才威风……啊不,才更适合战斗!”李鱼看看他们身上缀的大大小小的宝石,随便揪下一颗最小的,都够自己吃半辈子,不禁吃惊道:“哪来这么多宝石?你们发现宝石矿了?”李伯皓道:“是啊!我们发现了一座姓任的宝石矿!我们护送他去庆州,他就送了我们这些宝石。”李伯皓说到这里,忽地一拍额头:“哎呀!说到姓任的,这里打得这么热闹,一只耳呢,他去哪儿了?”原来,刚才纥干承基和杨千叶、庚新摸入的正是他们的房间,这两兄弟习武之人,警醒一些,再加上当时正在榻上聊天,还未熟睡,所以及时警觉,动起手来。双方摸黑过了几招,纥干承基和李伯皓就绞缠着撞到了墙上,把那土墙硬生生撞倒,一路交手,打得火热,把他们的主顾都忘了,这时才想起来。李家两兄弟只担心对手先是摸进了任怨房间,先把他宰了,那自己未免失职。李鱼奇道:“什么姓任的,一只耳?”李伯皓道:“任怨任太守啊,他被贬去庆州为官了。二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赶紧找人。”李仲轩道:“大哥说的是!”马上提高嗓门吼道:“一只耳,若还活着,吱一声啊!”任怨光着脚,披着被子,披头散发地贴着墙根小心翼翼地往远处挪动着,听到李仲轩一声喊,不禁暗暗冷笑:“老子的宝石是白拿的?拼命你去,老子才不露面呢。”他痴肥的一个身子,这时竟也行动敏捷的很,蹲伏着向前挪动到房山头上,瞧见一个猪圈,里边几头大肥猪正挤在一块儿哼哼唧唧地睡觉,任太守灵机一动,赶紧爬进猪圈,裹着被子挤到了肥猪中间。李仲皓喊了一嗓子,不见任怨回答,登时大怒,把剑向纥干承基和罗霸道他们指了一指,喝道:“你们杀了一只耳,老子要你们抵命!”罗霸道听他偌大的口气,怒极反笑:“想杀我?你知道老子是谁?”罗霸道现在虽然还是不便辗转腾挪,却并不影响他装B,他缓缓抽出背后那口拙而不工的宝刀,沉声道:“此刀,长三尺二寸,重四斤七两,以大食镔铁打造,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罗某持之,迄今与人交手一百二十七次,未逢一……”“呜~~~”一声可怖的风声,罗霸道久经沙场,一听这怪声就知道不妙:“快趴下!”大当家的一声吼,急忙向下一伏,小六子和另外几个马匪动作也极敏捷,呼啦啦趴了一地。只听“轰”地一声,一条鹅卵粗的铁链狠狠地扫在廊下木柱子上。那木柱约有成人一拳粗细,却被这精铁重链一扫而断,整个滴水檐轰隆一声塌了下来,正扣在罗大当家的身上。滴水檐也是木头的,要不了命,可罗大当家的后脑却被滴水檐给碰到了,痛得他一声大吼。漆漆夜色中一声焦灼的大吼:“休伤吾主!铁某来也!”房檐一塌,门框也摇摇欲坠了,一条黑铁塔般大汉,随着这一声大吼,冲将过来,在那坍下的滴水檐上借力踩了一脚,被扣在其中的罗大当家后脑伤处再度被撞了一下,双腿一蹬,果断地昏了过去。魁伟大汉连门带门框,硬生生撞进了房去,一时木屑横飞,尘土飞扬。手脚麻痹刚刚缓解过来的李鱼和龙作作、李伯皓、李仲轩同时往后一跳,李伯皓惊叹道:“卧槽,拆房子的来了!”:求月票、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