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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拿不到药，害得一个医者简单的腿疾拖到这般田地，吴老先生眼含热泪，目光炯炯的盯着老人。

看大家的情绪都很差，老人又笑起来，说：“抱歉啊，说了让人难过的话了。不过，这都是天命吧？老夫这也是熬到头了，近百年了，够了，够了！”

“不够，这不够！”吴老先生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喝道，眼角一行浊泪滑落，“这哪是天灾，分明是有奸人所害的人祸！因为养了狼也不至于是突然才开始害怕，哪有这种道理？”

白狼听见了吴老先生的话，不住的顿首，眼睛也是有些雾蒙蒙的。

“如果不是那意外，老大应该一生行医救人。即使是现在这样，被村里的人这般对待，老大也没有过一丝歹念，只要有人上门都是倾尽全力医治。哪怕积德不够，无法成佛，也不该是这般下场。”

白狼这般说道。

叶墨怎会不知？这世上，最害人的，哪是什么天灾，哪是什么野兽，分明是人心无疑。

“公主大人。”叶墨轻轻抚摸阿日善公主的脑袋以示安抚，说道，“尽力吧，我知道，你也不忍心。”

“嗯……”阿日善公主埋在叶墨的怀里的脑袋拼命点着头，稍微缓了一会，就马上站好，两手一抹泪，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老先生，还请您让我为您看看。”

“不。”吴老先生上前一步，按住阿日善公主的肩膀。

阿日善公主回头一看，却见仅见过一次的慈祥面容迅速显现在自己眼前，阿日善公主的眼泪又涌了上来，无助的唤道：“吴老先生……”

“老夫来。”吴老先生上前一步，坚定的说。

他刚刚情绪失控的时候没有注意，但是在听白狼说话之时，却是看看老人的眼神看向自己。

老人的瞳孔里，有自己的身影。

这分明就是临死的征兆！

阿日善公主学医尚浅，是医不好老人的，现下唯有自己能救他了。

“但是您会……”阿日善公主眼里满是不舍。

吴老先生和自己相处了两个月，虽然平常总是说自己笨，经常凶巴巴的样子，但是，我舍不得您啊……

“无碍。”吴老先生对着阿日善公主温柔一笑，说道，“丫头，你忘啦？老夫也是医者啊，记得老夫当初怎么说的吗？”

“行医之人……救人是能力，更是责任，即使是死……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把病人救回来……”阿日善公主再度哽咽，断断续续的说道。

“这就对了！所以丫头呀……”吴老先生摸了摸阿日善公主的脑袋，柔声说道，“莫要难过，就当是老夫，成佛了罢……”

吴老先生把手收回去之后，阿日善公主还是一直垂着头，眼泪像断线珍珠一般滚落。

叶墨在一旁没有说话，在他看来，老人是精气神的衰弱，他也很难办，不过吴老先生若是把老人救回来了，腿疾之类的，自己完全可以负责到底。

现在的问题是，吴老先生，真的就该这么离去吗？

对于叶墨来说，答案是否定的，即使是刚认识的吴老先生，他也看得出来，吴老先生和那老人是一般人，只是不知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叶墨捏紧拳头，在神识里呼唤恰安。

“怎么了，叶墨？”

“想想有没有办法让吴老先生不被抓回去地府。”叶墨自己是对这个几乎一窍不通的，只得求助恰安。

“在想办法了……”恰安在玄戒里原地转着圈圈，很是苦恼的样子，拍着自己的脑袋，“肯定是有办法的，怎么想不起来了，我这破脑袋！”

那边吴老先生已走到老人面前，放下自己随身带的布包，替老人把脉。

“孩子，你这是何必呢，老夫已是将死之人……”老人看着眼前的吴老先生，眼中第一次有了难过的情绪。

吴老先生成鬼早有数百年，只是逝去的早，看着年轻一些，却也没有在意老人的那句“孩子”，只是笑道：“用老夫一个已死之人，换您一条将死的命，值当，值当！”

老人自知无法阻止吴老先生，只得任他诊治，也没有什么可报答，只能心里默默祈祷，来生能有机会再碰见吴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