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瓷赶去了实验室，秦绍刚将牛仔外套穿上，看模样是已经收拾好了准备离开。“瓷姐，我就先回去了，”他扬唇笑道：“换身衣服才能去温家啊，不然多给姐丢人！”温瓷点点头，瞧着他眼底的青色：“你这是熬夜了？”“这么明显吗？”秦绍有些紧张，语气都变了：“不行，我要赶紧回去保养保养，不能英年早老了啊！”“吃点养神丸。”养神丸是三年前温瓷无聊中制作而成的一枚药丸，她自己用不上这个，她的身体并非是凡人的躯体，像这些普通的没有什么灵力的东西对于她而言什么作用也不起。她的身体是依靠灵力养着的，即便是药，那也要是原来时空里的那些上百年，上千年，万年而来的灵草。只是那段时间，组织里的许多组员刚执行任务，一个个都紧张，夜里又睡不着觉，她才研制出来的。秦绍点点头，打声招呼，就直接离开了。温瓷来到培育基地，看着器皿中已经枯萎的一枝雪，眸子里染上一丝无可奈何，有些头疼了。这里根本没有足够的灵力来培养一枝雪，她自己的灵力也已经快要消耗殆尽。她拿起一旁的锋利的刀，一点也没有犹豫，直接朝着掌心划开。鲜红的血，一点一点滴落进器皿里，一枝雪枯萎的花瓣渐渐有了点生命力，但依然像是垂暮的老人，随时都可能死去。伤口随意处理之后，温瓷走出实验室，刚跨上山地车，就看到了从不远处一步一步走来的沈霁。他穿着黑色的大衣，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他的背后是茂密的森林，远处是落山的夕阳，天边一片火红，落在他的身上，却一点温度也没有，他冰冷的像是从风雪中而来，薄唇勾出一丝弧度，很浅，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喜悦。温瓷一脚撑在地上，一脚踩着脚蹬，对于他的突然到来，一点也不意外。“真巧，我们又见面了。”声音清冷，却让温瓷生出厌烦来。温瓷：“说吧，特意找我做什么？”沈霁停在与她相差一米的距离，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冥王，我是来帮你的。”他的语气很轻，神色却认真，就像是在说什么真话似的，直接把温瓷给逗笑了。“恨不得杀死我的你，会来帮我？云霁，你可真会说谎。”假的一眼就能看破。“冥王，我要是真的想要你的命，你觉得以你现在身体里的灵力，你是我的对手？”这确实是实话，正因为她现在的实力在他之下，他却依然没有动手，她更加笃定自己身上有对方想要的东西。总之，她认识的云霁，可不是会以德报怨的。在他的眼中，他的真身被扣押在冰河之下几百年全都拜她所赐，他怎么可能会不想杀了她！温瓷妖媚一笑，精致眉眼如画，眼尾勾出魅惑人心的风情万种，一如当年她一把长剑偷袭他只为取他龙鳞时一样美丽。几百年过去了，她依旧风华绝代。可是，他却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执掌天界的天君了。真是可笑啊！“云霁，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便直说。”她终究欠他一枚龙鳞，哪怕她后来为他守冰河几百年，也还是欠他一枚龙鳞。“我只是想要和你合作。”他的声音低沉，就像是压抑着什么沉痛情绪，那双眸子里的波涛暗涌，太过于复杂了。温瓷并不准备去解读他的眼神，这并不重要。“什么合作？”气氛还算和睦，她也没想到在另一个时空里，她和云霁居然还有这样相处说话的时候。“回去的合作。”温瓷对于这个答案倒是有些意外了。她现在灵力丧失，灵魂撕裂，简直就是强弩之末的时候，他一个强者为什么要和一个弱者合作？就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云霁解释：“我虽有一成灵力，但我的真身在冰河扣押，我若是有过分大的动静，就会被九霄发现，然而打开时空之门，必定会产生灵力震动，我动手，岂不是等着九霄来抓我。”理由委实很充足，但前提不够。“云霁，我不相信你的合作。”在冰河被扣押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重见光明，怎么可能会回去？等着二次被抓吗？“我的神魂离开真身超过一定期限，神魂就会和你一样，逐渐衰竭。”关于这个，她是听说过的。否则，之前九霄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关押那几个愿意跟随云霁的龙族了。他们就算神魂离体，不出多久也会回来。云霁到底神魂强大，还能在人间待这么久。“冥王，我们合作这是共赢，我会帮助你找到拿到钥匙的办法，我们一起回去，”他轻轻一顿，又道：“至于我们之间的恩怨，等我们回去再一点一点清算。”温瓷浅色眸子落在云霁的身上，一句话也没有，半晌后，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五点半了。她将手机放回口袋里，伸手就要扶上车把，指尖还没触碰到车把时，云霁脸色一变，一步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纤细手腕。温瓷当即紧皱眉头，试图挣扎。云霁现如今有往日里一两成的灵力傍身，她到底也没能挣脱。“云霁，你……”“你手上的疤……”他深邃眸子盯着她的眼，就像是风雨欲来的宁静，一字一句道：“你已经没有了自愈能力？”温瓷趁着他有些走神，立即挣脱他的手掌，道：“和你无关。”云霁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起来，有些爽朗的笑声中似乎还夹杂着异样的情绪。“冥王，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呵，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当年那些死在你手中的可怜虫一样，你变得和他们一样了……”你怎么能变得和他们一样！他一边欢喜，一边不忿。温瓷第一次觉得，云霁这几百年关在冰河里，怕是被关疯了。她没再搭理他，准备离开。谁知下一秒他的掌心落在她的手背上，仅仅只有三秒。掌心的疤消失了。“冥王，在我没回去之前，别把自己作死了。”温瓷：“…………”他被关的地方究竟是冰河之下的地牢，还是疯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