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了的云霁也只是露出一抹弧度，眼睛盯着温瓷的浅色眸子，像是说笑似的：“冥王，这若是你的灵力还在，你刚刚应该不是动嘴皮子，而是直接……”话音未落，一只纤细的手就落在了他的脖子上，五指渐渐收紧，那张冷艳的脸孔上露出阴鸷的神色。云霁也不慌乱，依旧云淡风轻道：“冥王，你现在身上的灵力都不抵你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你根本杀不了我的。”“不试试谁知道结局是什么！”五指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云霁的脸色渐渐的变了，最终抬起手来就要拿开温瓷放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谁知道下一秒，温瓷左手以极快的速度扯下脖子前的项链，按下按钮，锋利的针尖对准了他的太阳穴。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云霁对上那张精致的面孔，看清她眉间的神情，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几百年前的她。“云霁，你的灵力确实比我强大很多，可是你的这副身体呢？”一个凡人的身躯怎么承受的住他那至阴至冰的神魂，她轻而易举就可以让他抛弃躯壳逃跑。云霁道：“终究是我小瞧你了，和几百年前一样……你对我下手，从来都没有过手下留情。”尖锐的长针已经刺破他脖子处的皮肤，微弱的痛感并不会隐起他的不适。令他的心生出难过的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冷血。他脸色苍白，像是自我嘲讽道：“终究无法下手的那个人，自始至终只有我罢了。”红色的鲜血蔓延出来，温瓷的神情也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她在计算，等会云霁神魂离开，还能不能救下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沈霁。云霁见她没有任何松动的表情，开口道：“你不能逼走我的神魂……”温瓷依旧没有停手，若不是担心一针真的把原主人沈霁也给解决了，她早就下死手了。“温瓷，我能帮你培育一枝雪。”云霁的这句话，倒是让温瓷手中的长针停顿了一秒。“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要告诉你，我会帮你，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哪怕我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的灵力，帮你培养几株一枝雪也是绰绰有余的……”云霁感受到了温瓷的停顿，连忙将自己的利用价值表明了。“而且，我的灵力最适合一枝雪了……”温瓷收回了扎进他脖子上的长针，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道：“记住你说的话，半个月后，把剩下的一枝雪带给我。”云霁深深的望着她，拼命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出一点其他的情绪，他想要看到的情绪，可是终究是什么都没有。“你该知道，你能赢我只是因为我不想杀你。”温瓷淡淡道：“别挡路？”她的脚踩在了脚蹬上，语气又冷又轻。“我说我不想杀你，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温瓷连个正眼也没给他。“和我无关。”云霁垂在身侧的手渐渐的握紧成拳，最后落在她的脸上，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再等等，再等一等，总有一天，她会完完全全的属于他。眼前的云霁消失了，温瓷也没有多停留一秒，踩着山地车直接离开。正在办公室看着合同的顾沉枭，突然之间感受到了一道厌恶的气息。他抬起头来，对上了云霁的视线。顾沉枭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对方流着血的脖子上，很快收回视线。“顾沉枭，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怕死，所以不敢来找我？”顾沉枭放下手中的合同书，整个身子仰在了椅背上，姿态肆意，与当年的沉夜一模一样的目中无人。云霁的心有些发堵，转而间想到他早已经不是那个神将沉夜了，这才好受了起来。不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他只要轻轻勾起一根手指，对方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他以法术摧毁他的灵魂，他也就没有投胎的机会。自此以后，就可以完完全全消失。可是，他不能。沉夜不能死在他的手中。顾沉枭双腿叠交，整个人的气息都如王者一般。“前天君跑到我这里，总该不会是来上药的吧？”漆黑的眸子里染上了嘲讽。云霁拉开了一旁的座椅，与顾沉枭相隔一张桌子坐了下来。“这伤我可舍不得上药。”顾沉枭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的异样，他知道云霁脖子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他盯着云霁只看了一秒，就移开了视线。云霁道：“你不问问她的消息？”“前天君都受伤了，阿瓷……必然安然无恙。”云霁勾唇：“一如既往的会算计。”顾沉枭也不附和，他知道云霁不会对温瓷如何。“沉夜，你打算什么时候慷慨赴死呢？”云霁的脸上浮现了得意的神情，他能够得到温瓷的感情又如何，不还是没办法伴温瓷长久。所以，他才是天命所归。顾沉枭嗤笑一声：“我想什么时候死，取决于阿瓷……”“她让我死我便死，她让我生我便生，”他漆黑眸子翻涌而上嗜血笑意：“而你，在她，在我面前又算什么东西！”云霁脸色猛地大变，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杀了你！”“我不信，”顾沉枭依旧坐在椅子上，一丝躲避的意思也没有，道：“你不敢杀我，也不能杀我，除非你……也想死。”云霁一听这话，猛地问道：“你知道了？”他不能杀顾沉枭，时空钥匙在顾沉枭的身上，也就意味着顾沉枭才是时空钥匙的主人，如果他动了手，时空钥匙上赋予的强大灵力就会扰乱所有的时空，他也会成为时空之门的祭祀品。可若是顾沉枭心甘情愿的死在温瓷的手上，那么便不一样了。时空钥匙会主动脱离顾沉枭的身体，打开时空之门，他和温瓷都可以回到原来的地方。因此，顾沉枭只有温瓷能杀。这也是他尽管再不情愿还是要伸手救他的原因。顾沉枭抬眸看向他，突然出声一字一句道：“云霁，九霄许诺了你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