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快亮了。

时渺睁开眼睛时，身边的人还在睡着。

他的手搂在她的身上，箍着她几乎喘不上气。

时渺也没有挣扎，只静静地看着他。

——昨晚他跟她说的话仿佛还在她的耳边。

到今天，时渺自然是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的。

但当他说，他会陪着她去死的时候，时渺还是免不了的震撼。

她当时还假设了一下，如果是她的话，她会这么做吗？

或许……会。

但她绝对做不到他这样的毫不犹豫。

至少……她还应该去考虑小容晏的存在。

从前时渺总是觉得，他们对彼此的感情是一样多的。

甚至可能她要比他的更多一点点，因为她爱他的时间，要比他爱她的时间多很多。

只是因为她没有他表现的那样明显而已。

但现在时渺才发现，并不是这样。

他对她的感情比她想象的……要多很多。

甚至是将她放在了和他生命等同的位置。

时渺正想着，面前人的眉头突然皱紧了，那抱着她的手也更收紧了几分。

时渺抬起手，揉了揉他的眉心。

容既很快睁开眼。

刚睡醒的他像极了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眼底里带了几分茫然，双手也不自觉地握了握。

时渺又将手轻轻贴在他的脸颊上，再开口，“我爱你。”

她的话音落下，他原本还涣散的眼眸突然一点点地聚拢起来，“你说什么？”

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声音中还带了几分嘶哑，其中的喜悦却是藏也藏不住。

时渺又把话重复了一次，“容既，我爱你。”

听清楚后，他嘴角的笑容立即更深了几分，但很快的，他又疑惑，“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个？”

“嗯？”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他的反应让时渺有些哭笑不得，然后反问，“你觉得呢？”

容既抿了抿嘴唇。

想了想后，他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再要求你跟我回去了，你想留在这里就继续留在这里，但我不希望你再出事，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时渺点点头，“好。”

容既看着她，却觉得她的答案似乎并不仅仅是这个。

于是他又问，“还有什么事么？”

“没有了。”

“那你为什么……”

“其实我就是单纯想要跟你说这句话罢了。”时渺说道，“以后我每天都跟你说好不好？”

容既看了她许久，确定她没有其他的事后，这才重新笑了起来，再倾身过来吻住她的嘴唇。

“我也爱你。”

……

医院很快传来消息，校长太太的伤势并不严重，人也已经醒了。

而毛杰则是被拘留起来，至于怎么判还没有确定。

但随之而来的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毛杰是毛豆豆唯一的监护人，他一被带走，毛豆豆这边顿时无人照顾。

一连几天，时渺在课堂上看见她的时候，她都是低着头不说话。

放学后，所有同学都欢呼着拿着书包回家，也只有她一个人在慢腾腾地收拾东西。

时渺犹豫了一下后上前，“豆豆？”

“老师。”

毛豆豆很快起身喊了一声。

时渺俯身看她，“你这几天在哪里吃饭？”

“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