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不是文博吗?”心里暗爽的付文博正准备转身进包厢,又听见有人跟他打招呼。转头一看,一个中等身材,肚皮微凸的中年男子正微笑着看着他。“杨处,您好,您怎么在这儿?”付文博一看到中年男子,脸上堆着笑容颇有礼貌的问道。来者也不是别人,是教育厅高教处处长杨全胜,也是付文博叔叔的直系下属,别看仅仅只是个正处级干部,但可是管理着江北省全省省属高校的主官之一,那些正厅级校长院长们那个也不敢对这位有丝毫马虎。那怕他是付文博叔叔的下属,但也是左膀右臂之一,付公子也不敢对这位有丝毫轻忽。“呵呵,我这儿陪张厅长待客呢,你呢,今天又有什么应酬?不重要的话,到我们这边儿坐坐?”杨全胜对付文博言语中透露出亲热。毕竟是自己顶头上司的亲侄儿,虽然不怎么成器,但他们付家这一代也就这一个男丁,付厅长对他还是很看重,杨处长自然对付文博也不像对待一般子侄随意。听杨全胜这么一说,付文博不由又动起了心思。杨全胜管的就是省属高校,高鸣他们这帮大学老师严格意义上说也属于他的管辖范围,如果今天高鸣出丑让这位看到了,那必然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以后再挖几个坑让小白脸掉进去,他在找找机会给他上点儿眼药,这小白脸还能在学校蹦跶几天?“不了,杨叔叔,我这和学校几个同事聚餐呢?让他们知道了不好。”付文博以退为进,重点指出是同事。做官的那个不是七窍玲珑?听付文博如此一说,杨全胜那还不知道付大公子是什么意思,这是想让自己进去给他撑撑场面。“哦,你们同事都还可以啊,普通聚餐都到这地方,你请的?”一群大学教师聚餐都能在五星级酒店,这倒是够高档的,惹得杨全胜也有了些兴趣。“那能呢,我怎么会这么奢侈,是新来的一个老师,估计是家里有点儿钱,牛叉哄哄的非要到这儿来。”付文博开始不露痕迹的给高鸣上起了眼药。“哈哈,你小子啊,还是那么低调,你要是告诉你那个新同事你家的公司是干嘛的,他肯定不敢在你付公子面前得瑟了。得了,既然都是你同事,那也算是我们教育口的,于情于理我都该进去跟他们喝一杯,你陪我进去。”杨全胜这时要再听不出来付文博是对其中新来的老师有意见,他这官儿算是白当了。对于他们这帮官场上混的,有些话根本不用说太明白,只要些许露出点儿口风,他们基本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至于说猜不出来的,就在最基层庸庸碌碌一辈子吧。要不然当官的个个都说自己累,其实累的不是身体,而是心,每个人说话都要仔仔细细咀嚼半天,是个人都得累。付文博说了这么多,就是一个意思,让杨全胜进去帮他撑场子,好好震震人,高教处的处长可比一般的大学校长更难见,权力也要更大。付文博满面笑容的带着闻弦而知意的杨处长推开了包厢大门。包厢里属于高鸣和苏可然的战争还没开始,这拼酒首先也得肚里有食,一般都至少要吃个半饱再说,否则,空心肚子就开战,再大的酒量都得趴,苏可然正在努力朝嘴里填菜,争取早点儿看到高鸣东倒西歪喝成狗熊的样子。而高鸣则一副无所谓的做派,和王教授赵峰几个抽着烟,悠然交谈。看到出门去抽烟的付文博领着一个中年男子进来,众人微微都有些愕然。付文博一进包厢,刚才因为设计高鸣而产生的喜悦登时荡然无存,阴鹫而不为人察的扫了正低头喝汤的苏可然一眼,发誓一定要把这朵花摘到手,然后再毫不留情的丢弃。包厢里淡淡飘散的烟味儿不浓,甚至闻起来有种淡淡的清香,但不管怎样,这绝对是狠狠的在付大公子脸上抽了一记耳光。敢情,他抽烟,就得出去抽,而这小白脸抽烟,就能堂而皇之翘着二郎腿坐在包厢里,付文博英俊的脸自我感觉都有些扭曲了。不过想着等会儿对面那个悠然自得还在吞云吐雾的小白脸就要颜面扫地无地自容,付文博按捺住心中不停翻腾的怒火,脸上挤出几分笑容。“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位贵客,这位是省教育厅高教处杨处长,听说我们楚江大学几位老师在这儿吃饭,特意过来跟大家喝个酒。”听付文博这么一说,以王教授为首的几位年龄稍大点儿的教师都立刻站起身来,他们可都知道这位主是何方神圣,手里掌握着什么样的权限。平时来学校检查工作,也都是校长副校长们陪着,虽说对普通老师没有什么管辖权,但人家只要替你美言几句,那个学校领导也不会驳他的面子,换而言之,就算你想在校园里安静平淡的过,最好也别得罪他,只要他歪歪嘴,那个老师在学校也别想好过。赵峰对付文博不感冒,连带着对这位所谓的杨处长观感也不咋的,现在进来,不就是来给他顶头上司的侄儿撑场面的吗?同为官宦子弟的他对这一套是再清楚不过。不过看几位老大哥都站起来相迎,赵峰也不好继续坐着,冲同样还没站起身的高鸣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哥俩给王教授他们面子。高鸣自然看懂了,虽然心中有些腻歪,但这毕竟是红尘炼心的一种,何况面子这玩意儿,可不光仅仅是红尘中才有,就是基本不问世事避居山林的老头子有时候也不能免俗,高鸣至少见过他好几次为了面子出手救人。于是,两人便跟着一起懒洋洋的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呵呵,大家坐,同属教育上的人,都别拘束,我就是听文博说你们在聚会,来凑下热闹。”杨全胜满脸微笑把手往下虚按,目光不为人察的扫过桌上诸人的脸,很快锁定了高鸣那张年轻的脸。这个有些倨傲的年轻人肯定是付文博所说的那个年轻同事了,果然,是有些不懂礼貌。高鸣最后一个随意的站起身,脸上也没出现想象中杨处长早已看惯的毕恭毕敬,这些如何能逃过一向享受恭敬目光惯了的杨全胜的眼睛?本已先入为主,此时更是给高鸣下了定义。正在这时,门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