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站住。”乌力江满眼阴鹫,冷冽的说道。一听这话,本还装着腿软缓慢行走的高鸣登时像只受惊了的兔子,抬腿就往前跑。程宝宝已经彻底对高鸣无语,你刚才不还说腿软吗?这会儿跑得倒是挺欢快的。只是,你跑得再快,跑得过子弹吗?说你是头猪,都是侮辱猪的智商啊。“你跑得过我的枪吗?”见高鸣这个做派,乌力江心中的疑虑反而稍去。眼前这个让他突然有些心悸的年轻人这个旁人看来极为傻叉的表现,在他看来,才是一个普通人应该具备的。老老实实低眉顺眼的转过身来跟他对话的话,乌力江敢保证,他绝对会一枪打爆他的头。他灵师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能给影响他思绪的人,绝对堪称高手。不过现在看来,恐怕是他想多了,这个第一个和他对视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应该就是个普通人。也许是任务还未完成,思想压力有些太大吧。乌力江潜意识中也是不愿意承认他自己引以为傲远超旁人的恐怖精神力会被一个看着瘦瘦弱弱的华夏人给影响了。下意识的给了自己这样一个解释。高鸣很听话的立即站住,让程宝宝暂时松了一口气,他现在的智商终于撵上猪了,知道怎么跑也是跑不过子弹的。“您,您有什么吩咐?”高鸣回过头哭丧着脸结结巴巴的问道。当然,在那之前,高鸣已经暗运内力,把脸色变得毫无血色苍白无比,比刚才死了“老爹”还要惨十分。只要见了他的人,没人怀疑,再过几分钟,这位,就算没被枪打死,也是要即将被吓死的主。“你是哪里人?在这儿做什么工作?来接什么人?”乌力江突然连珠炮般的发问。眼里泛起奇异的光芒,隐隐带有点儿慑人的淡绿色,紧盯着高鸣“吓”得泪光闪闪有些泛红的眼睛,就像一头待人而嗜的恶狼。“我是江北堰市人,本职工作是少儿美术老师,来接我妹妹。”高鸣在乌力江的注视下,双眼变得有些茫然,但却毫无迟疑的回答道。乌力江心中的疑虑终于去掉大半,刚才他这突然发问,看似平常,却是他动用了他大部分精神力量,借着对方惊恐之际,刺入他心灵的间隙,能完全控制他的心神。谓之控心术,如果精神力再拔高一个档次,他只需要看对方一眼,就能完全控制住这个人,甚至让他杀父弑母也不在话下。相比西方的催眠术,乌力江的控心术还要更甚一筹。乌力江凭借这一招数,这么多年来总共查出混进组织的卧底十余人,甚至还有两人是敌对势力精心训练十几年的特种情报人员,严刑逼供十几天一无所获,可在他面前却无所遁形。高鸣此时的回答,如同乌力江预料的一样,完全属于大脑皮层潜意识中最真实的回答。他的父亲,也就是那个敢跟乌力江叫板的老头儿,从面相到气质再到他的行为,充分证明了他是个知识分子。说的是不算地道的普通话但绝对不是江城话,说明是外地人。而高鸣所说的江北省堰市,恰恰印证了这一点。美术老师这个职业,跟高鸣羸弱而苍白的脸色倒也很契合,更关键的是能和那个老头儿的气质对应得上。读书人的儿子,很少有去做体力活儿的。就是接他妹妹这个事儿,稍微有些离谱。乌力江看看已经被抬向远方不知死活的老头儿,华夏人的精力倒也挺旺盛的,都60了,还能整出个还在读小学的孩子。不过,这个看着像漏洞的回答在乌力江看来反而更为真实,能躲过自己控心术的人绝对都是超级高手之列,不可能傻到弄出这么个漏洞百出的回答。如果高鸣知道,他这么随口一编,就能让这位恐怖分子的首领先生想这么多,他真的只能表示同情了。有些事,想多了,真的不好。高鸣真心没考虑那么多严密的逻辑,乌力江那点儿自以为傲的精神力跟高鸣比起来,犹若小溪对上长江黄河,实在是不够看。在乌力江灵师的精神力一探过来,高鸣磅礴无比的精神力全部回缩,装作茫然的样子,说了几句“实话”。好吧,关于美术老师,高鸣其实也没骗人,高鸣曾经的理想就是和唐伯虎唐解元一样,画个十美图,挂卧室里欣赏。当然,最好还是小仓老师那种百变着装。为此,高老师也是跟着老头子苦学过一段时间画技。可惜,随着青春期的过去,网络专业的高材生高老师悲哀的发现,网络上各种各类的高清照片,比自己画得那实在是好看的多,也清晰得多了,纤毫毕现的。于是,理想埋没了。今天只不过,借着潜意识的这个机会,说出来而已,乌灵师强大的精神力也不是说全无用处。小丫头乐乐一直喊高鸣为哥哥,这事儿,必须不能露馅。“你,不能走,等会儿要你帮我送信。”乌力江虽然疑虑基本已经尽去,但潜意识中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高鸣那张愁眉苦脸像死了几道爹妈一样的脸,就有种说不出的讨厌。“不要啊,大哥,我不想死,你放过我吧。”高鸣顿时眼泪花子只飞,身体摇摇欲坠,显然都快吓破苦胆了。“孬种。”程宝宝咬牙切齿的在心里暗暗骂道。相对于刚才两个小同事冒着生命的危险挺身而出,高鸣这般模样纯粹是男人之耻。乌力江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高鸣苦苦哀求道:“大哥,你找那个拿枪的小妞吧,她是警察,人民警察爱人民,她会心甘情愿的。”“让他走,我来给你们送信。”程宝宝差点儿没一口血喷出来,牙齿咬得嘎吱作响,冷冷地说道。“你看,大哥,强扭的瓜不甜。而且,这小妞比我强多了,长得也还算过得去,万一你想那啥,也可以将就将就,是吧。”高鸣满脸媚笑,如果给他安装个尾巴,绝对属于摇头摆尾的那种。全场一时寂然。就别说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差点儿调转枪口一枪把这个浑身充满鬼子翻译官气息的混蛋给崩了的程宝宝警官,就是乌力江这种杀人不眨眼示人命为草芥的人嘴角都忍不住一抽。他现在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对眼前这个长相尚可却畏畏缩缩的年轻人为何那么讨厌了,实在是够贱。那是一种贱到骨头渣子里的贱味儿。如同西域的白毛风一般,扑面而来,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能感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