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之后,谢致宁还想叫宁知意对弈,却听外边的下人们进来禀告,说谢靖承来接宁知意了。
“靖王真是殷勤,每次都来接意意。”谢清颜笑着打趣,“我都说了晚上会派人将意意安全地送回靖王府,他还是不放心。”
“人家夫妻感情好,肯定都要来接的。”晋安郡王妃倒是十分的理解。
“那我就先告辞了。”宁知意说着,看向谢致宁,“大公子,只能下次有机会再来和你对弈了。”
谢致宁垂眸,掩去眼中那一点失落的微光,轻轻点头:“好。”
宁知意拿过狐皮大氅,披在了身上。
纷扬的雪花中,郡王府院中的几株杨树干枯的虬枝蔓延伸向了暗沉的天际,如同手掌一般张开,像是在迎接这漫天的飞雪。
郡王府廊下明亮的灯笼光芒映照在这些枯枝上,镀上了一层似水琼华,这冬日萧条的景色也显得没有那般落寞了。
从郡王府大门出去,宁知意看见谢靖承端坐在骏马上,威武而挺拔。
“怎么就你自己来了?”宁知意问,“马车呢? 我坐哪里?”
谢靖承直接朝她伸出手,这意思,是想和她共乘一骑了。
宁知意也没有多说,伸手,谢靖承握住了她纤细的手掌,将她拽上了马背。
“走了。”宁知意和送她出来的谢清颜打招呼。
谢靖承双手在她身前拽着缰绳,这个样子倒像是将宁知意紧紧箍在了自己怀里。
她大氅上的风貌刮在他的下颌脸侧,有些轻微的痒。
他驱马时的声音想在他的耳畔,仅仅是“驾”的这样一个单音节,却低沉冷冽,十分好听。
骏马的速度很慢,一脚一脚地踩在雪里,马背上的二人摇摇晃晃,悠闲自在。
“你今天怎么在宫中呆了一日?”宁知意不禁问。
“嗯,皇上说了很多事情。”
“关于越柔使臣的?”
“嗯。”谢靖承点了点头,“皇上处死了刘太医,又狠狠斥责了谢睿,罚了他一年的俸禄小惩大诫。”
“也是,这件事要是细细探究起来的话,的确是刘太医的错。谢睿只是引荐的,不能将责任全都推到他身上。”
宁知意轻轻眨了眨眼: “不过谢睿那么在意皇上对他的看法,他被皇上斥责了一通,心里应该不好受吧。”
“是,他脸色的确不好看。”谢靖承道,“不过皇后已经为他争取机会了,皇后请皇上将接待东平王进京之事交给了谢睿操办,谢睿肯定会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有娘的孩子就是好啊。”宁知意轻轻叹了口气,说。
谢靖承猛然一怔。
他怔愣并不是因为宁知意的话戳到了他内心的痛处,他娘亲去的早,他早就习惯了。
他怔愣是因为宁知意的娘亲明明还在,却能让她有这样一声感叹。
由此可见她那个娘亲真的不怎么样,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一股酸楚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谢靖承很难受。
他很心疼宁知意。
于是他双臂收紧,愈发的抱紧了她。
“没事,你不需要。”谢靖承说,“你有我,我会比任何人对你都好的。”(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