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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小的冰刀握在手中，是一种刺骨的冷。

宁知意没有任何动作，她就这么站在那里，扬着头，看着上方悬在半空中的那面通天镜。

镜子里的人距离她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老者见宁知意还是一动不动，不禁又道：“怎么，事到如今，难道你还舍不得吗？我这通天镜可以通晓未来，绝对没错。你要是还不信，那我就让你看看你那些所谓的朋友们，他们接下来会如何。”

说罢，老者抬手一甩，之前通天镜中的画面一变，由未来，逐渐变换到了现在。

靖王府内，到处都悬挂着白布灯笼，俨然是在办丧事。

而灵堂前边的牌位上，写着的是“靖王妃宁知意之灵位”这几个字。

谢靖承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脸上并没有多少悲伤的表情，仿佛死了的宁知意不是他的妻子。

“他们在给你办丧事。”老者在宁知意耳边低声说着，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勒得人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在他们眼中，你已经死了。

你被困在这里之后，再也出不去了，所以你和死了没有什么两样。对于他们那些普通人来说，死亡就是离开，就是遗忘。慢慢的，在他们眼中，就再也没有你这个人了。难道你真的想死吗？来，听我的，把你手中的东西朝着他们刺过去，然后你就可以真正的解脱了！”

通天镜里显示的，晋安郡王府的几个人也来了靖王府吊唁。

谢清颜哭得梨花带雨的，告诉谢靖承让他节哀顺变。

“你看，她多虚伪啊。”老者满口不屑，“明明是她将你推下去的，明明是她害得你身首异处，结果她还在这里装无辜纯良。啧啧，这些可恶的人类啊……”

宁知意实在是不想再听他这样继续念叨下去了。

她骤然伸手，一把掐住了老者的脖子，却不料片刻之后，这老者的身形在她手中直接消失，变成了一团漆黑的雾气。

片刻之后，雾气在距离她几步开外的地方重新聚拢，又变成了那位老者的模样。

“小丫头，这是人界，不是天界，你没有仙术在身，奈何不了我。”老者对于宁知意这样骤然出手的动作倒是也不恼，反而笑着道，“小姑娘，别做无用的挣扎了，听我的，杀了这几个虚伪的人，然后离开这里。”

“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杀了他们呢？”宁知意十分不解地问，“他们和你有什么仇怨吗？”

“没有。”

“那你非要让我杀人家做什么？”

“因为我们身为仙灵，要做的就是替天行道。”老者毫不犹豫地回答，“小丫头，你来人界才多久，你哪里知道这里的险恶？你所见到的你身边的人， 你只是见到了他们想要呈现给你的样子。他们内心真实是怎么样的，你根本就不清楚。

他们自私狭隘、阴险恶毒，却又挂着一副伪善的面孔，看了真是令人作呕。他们利益熏心，为了一点蝇头小利针锋相对，甚至不惜兄弟相残。你以为你的好姐妹是真的将你视为姐妹吗？你以为你的夫君是真的爱你吗？你以为你的朋友们真的敬重你吗？小丫头，别傻了，他们只是在利用你。”

这老者的语调沉沉，带这种历尽千帆的沧桑感，让人觉得他仿佛已经看透了这世间的波诡云谲。

“然后呢？”宁知意反问，“这人界的人这么多，我杀得完吗？现在只是我身边的这几个，那之后呢？你是不是要让我替你去杀更多的人？”

“小丫头，你知道什么叫历劫吗？”老者又问，“做的就是惩恶扬善之事，杀的就是忘恩负义之人。等到人界再也没有了那种利益熏心的败类，便真的得以太平了。我们仙灵要做的，就是保人界万世之全。”

“看来，您经历过不少。”宁知意淡淡地说，“否则您不该对人界的人有这么大的偏见。”

“自然，老头子我在人界几千年，自然该见的都见过了。小丫头，你不用怀疑老头子，老头子说的不会有错的。小丫头，你不用怀疑，你今天就按老头子说的话做，老头子就给你当一次引路人。”

宁知意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