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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宁知意并没有太大的惊讶。
她甚至觉得,谢天烨这次的事情办得太过顺利,总该有点意外发生才合适。
彼时,宁知意正和谢靖承在暖阁里对弈。
他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镇定和了然。
谢靖承不紧不慢地落下一子,慢吞吞地又问:“太子现在在哪里?”
“太子是在琴州遇刺的,因为伤势颇重,现在已经暂缓了回京的行程,在琴州养伤。”
琴州在东昌西边,距离京城还有一千多里地,远得很。
“查出是什么人做的了吗?”谢靖承又问。
“目前还尚未可知。”
谢靖承敛眸,浓密的睫毛在他眼下落下了一片阴影。
“知道了,先下去吧。”
连青退下之后,谢靖承的落子速度明显慢了。
“你怎么想?”宁知意问。
谢靖承不答反问:“你呢?”
宁知意勾唇一笑,意有所指地道:“我还以为是你或者谢睿做的呢。”
她明眸流盼,有光辉流转,流露出了明显的狡黠和睿智。
谢靖承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她当然不是说她真的怀疑这件事情是他或者谢睿做的,而是在外人眼中,他们两个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庆德帝那么多儿子,其余的或年幼,或早殇,或寂寂无名,唯有他们三个,相对出色一些。
而谢天烨又占着让许多人眼馋的太子之位。一旦他出了事,就要令立储君,到时候就要在他或者谢睿里边选择。
所以如果说是他或者谢睿下的这个黑手,是完全说得通的。
而且他们两个比起来,谢靖承比谢睿的嫌疑还要大一些。
明眼人都能看出,谢靖承现在比谢睿要受宠得多。谢睿因为八皇子谢涵和皇后的连累,地位已经大不如前。从前庆德帝对谢睿有多器重,现在就有多冷落。
要是另立储君的话,谢靖承自然比谢睿的嫌疑要大。如若是谢睿做的,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了吗?
“或许……”宁知意说着,手中的黑子在棋盘中间的地方落下,“现在很多人都在怀疑你,包括皇上也是。”
“帝王的疑心向来都是重的。”谢靖承并不在意,“他对我们的忌惮和猜疑,又何时消弭过。”
在皇室中,父子关系是位于君臣关系之后的。皇上与皇子的关系也不似寻常家庭那边亲厚,因着这天下最重的权势,父子关系总是显得有些畸形。
更何况是,庆德帝和谢靖承这种,以前就有过十几年龃龉的父子关系了。
下午,宫中便来人传话,说庆德帝请谢靖承进宫一趟。
宁知意和谢靖承对这趟传话丝毫不觉得意外。
“睿王呢?可是也进宫了?”宁知意问。
来传话的太监点头道:“是,皇上也命人去传了睿王。”
谢靖承颔首:“知道了,本王即刻就去。”
小太监退下之后,谢靖承换衣服。
宁知意坐在榻上,撑着下巴看着。他将身上的玄色衣衫褪下,换了一件天青色的云纹锦袍。长身玉立,宛如冬日翠竹。
宁知意看了一眼窗外,十一月份,天寒地冻,且今日有雪。
“冬天你还穿颜色这么浅的衣裳?”宁知意说,“感觉显得更冷了呢。”
谢靖承扬起一边的眉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