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似锦一字一句声厉色茬,竟让安国侯无端生出一种名为恐惧的东西。
他甚至觉得,无论他怎样威逼利诱,对方都不会心软,那个原本软软糯糯叫他爹爹的锦儿,再也不会回来了。
面前的这位,乃是与承安伯府脱离了关系的明锦县主!
他张了张口,最终什么话多没说出来,顿了顿,道,“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
“余地?”明似锦淡淡一笑,“当初,你可为我留过余地?我还是那句话,与其问问我这里有没有什么办法,不如您让明夫人去瓷窑问问那些工匠,烧了这么些年的瓷器,有没有想过出陈推新。”
承安伯气势汹汹的来,偃旗息鼓的走,雪舞不禁觉得主子很厉害,和侯爷一样厉害。
承安伯带着愧疚心回到明府,还没坐定,明夫人就来了。
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这事情没谈妥,明夫人直接将手中端着的汤掷在桌子上,发出重重的响声,差点儿洒了出来。
承安伯被吓了一跳,转头皱眉道,“你做什么?”
明夫人一下子火了,“你看看你,早上气势汹汹的出去,然后哭丧着一张脸回来,怎么,连自己女儿都搞不定?”
“你能搞定,你怎么不去?”承安伯气的吹鼻子瞪眼,“还好意思说我,怎么不说你做的什么好事?噢,现在知道人家瓷器店生意好,让我去说道说道了。那时候官窑本就在你手上的时候,你怎么就做不出来白瓷呢?这是瓷窑的问题嘛?这是人的问题。”
明夫人一愣,没想到承安伯有一天还能说到点子上来,可他这话实在怼她?
明夫人眸色顿时一红,“你竟然护着你那不孝的女儿?她没把你气死就不错了,还自立门户成立锦园,丢不丢人啊,姓明的,你丢不丢人?我都替你害臊。”
“那还不是被你和玉儿给害得?”承安伯拍着桌子吼道。
“我害得?那不也是你默认的?一个大男人没本事,尽知道将责任都推到女人身上来。”明夫人哂笑道。
承安伯突然静默,梗着脖子瞪着她,眼如铜铃。
半晌,才喃喃道,“你知道么,有些话,是不能随意说出口的。”
“那你就等着我们娘俩饿死,让大家都看看,你有多么无能!”明夫人突然将一摞账本子甩在明父面前,“你看看,按照这个亏损程度下去,我们迟早要破产,那明似锦就是个催命鬼,替她娘来催你命的不孝女!”
明夫人说完就走了,独留承安伯越来越火大,连粥也没喝,转身气呼呼的出门,竟然不知不觉再次来到了锦瓷店。
明似锦刚准备收拾东西回去锦园,一出门就看到了黑脸的承安伯。
她没打算打招呼,岂料承安伯却迎了过来,“锦儿,爹想外孙了,你能不能带他来明府玩玩?”
明似锦睫毛微微颤了颤,早上来的时候,也没见他说想外孙的话,这回去了一遭难不成又受了什么刺激?
“铭儿在安国侯府,这事你应该去问侯爷。”明似锦淡笑道,“再者,铭儿已经两岁多了,有自己的想法,我做不了他的主。”
这是委婉的拒绝了,承安伯的火气噌噌噌就上来了,正要开口,一转头却瞥见了街角的小小身影。
他立马对明似锦道,“你要先忙就先去吧,改日再说。”
明似锦皱眉,却没有多想,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