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似锦伴随着啜泣的轻声控诉,一点一点打在徐靖羡的心尖尖上。
他从南漓回来这么久,就算是同心结的后遗症被明似锦化解了,他依旧绝口不提解药的事情。
因为龙鳞羽,没有找到,他走了一趟南漓,依旧没有找到救治自己妻儿的办法。他比谁都懊恼,却又不能在明似锦面前表现。
他轻轻拍着明似锦的后背,撒谎道,“放心吧,我已经找到办法了。”
正说话间,窗外传出一道鸟啼,徐靖羡一挥袖,窗户打开,一道黑影落在暗处,“侯爷,关氏要生产了。”
徐靖羡狭长的眸子眯了眯,“锦锦,我们走一趟吧。”
“好。”明似锦拽着徐靖羡的袖口擦干了自己脸上的眼泪。
之前留着明夫人关氏一条命,就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如今孩子要生了,关氏的气数也要尽了。
对这个害死了娘亲的人,她不会心存善念。
回到久违的明家,明似锦却不觉得这儿的一草一木有多么熟悉,反倒是有一种陌生的恐惧感。
这个地方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当初她是如何被人孤立,被人遗弃。
生产已经开始了,很多人在这儿。
她想起了自己生铭儿的时候,没这么多人,如果不是姜奶奶,她活不下来。
明明是关氏生孩子,她却手心发汗,直到一只手从她掌心钻过,与她双手握在一起,她才松了口气,打量着院内的人。
父亲承安伯消瘦了许多,精神头却还不错,想必是无事一身轻,又看破了许多东西,这会儿盯着屋内,看似淡定的很,却是有些无情。
承安世子明承岚,有条不絮的指挥下人做各种事情,并且对太医道,“无论什么情况,都要保住明家的血脉。”
一片赤诚,也不怕关氏生个儿子出来,威胁到他的地位。
明如玉,许久不见,依旧是鹅黄色裙子,头发也没有梳妇人发髻,还当自己是个大姑娘。此刻异常焦急的瞧着屋子里面,很担心自己母亲的状况。
孩子有点儿大,不好生,一盆一盆血水端出来,明似锦别过了眼,徐靖羡却带着她往前走去。
明似锦不明就里,但知道这会儿不好问,便跟着。
“你们不能进。”
察觉到徐靖羡动作的明如玉拦在门口,手都是抖得,却为了护住关氏以表孝心,而强撑着,“侯爷请止步。妇人生孩子,男人是不能进的。”
“让开!”
徐靖羡皱眉,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去推开明如玉。
明如玉却看向明似锦,“就算是要我母亲替你母亲偿还性命,也得等她将孩子安稳生出来才行吧,姐姐,你不能这么狠心。再怎么说,她对你也是有十几年的养育之恩。”
“一,我不是你姐姐。”明似锦淡淡道,“二,养育之恩,已经还了。”
明如玉一噎,声音都有些破碎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们伤害到母亲,除非你们从我身体上踏过去。”
说完,她似乎觉得自己一个人不够,朝着承安伯喊道,“父亲,你当真不管母亲么?她在替你生儿育女啊。你这么狠心,配做人夫么?”
承安伯抬眸晦涩地看了明如玉一眼,什么都没说,又垂下了眸子,似乎他能来,都已经是破天荒了。
孤立无援,明如玉以为忍到了生产这一天,大家看着关氏辛苦,能放她一马,到时候自己也不会一个人在这明府战战兢兢的过,却没想到大家都这么心狠。
她咬咬牙,一脸豁出去的模样,“没关系,你们没人救我母亲,我自己救。反正,谁都别想过我这一关,除非从我身上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