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把盒子紧紧地抱在怀里,似乎能从那暗红的盒子上寻求到某种力量,再抬头时,已经下了决心:“两位,后会有期。”
十一狼替她换了便服,所以只要她不说,没有人知道她是齐国的军医。
这裏没有人认识她,她既不是颜如玉,也不是乔彦,只要她想,只要她有决心,她完全可以重头来过,忘掉过去,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你要自己走?”三狼忽然觉得头痛。
一直到现在,整件事情都进行得很顺利,顺利到他一度怀疑自己是否高估了齐军的实力,甚至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他的计划对象不应该是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军医,而应该是齐军的统帅,楚临风!
可是现在,他以为最困难的关卡一一闯过,却在他认为最不成问题的问题上出现了意外——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乔医官,居然没有如他预料中那样痛哭流涕地牵着他的衣角,哭着喊着要跟他走?
“你要去哪里?”七狼开始沉不住气,眼里已露出戾气。
这小子,怕是识破了他们的身份,在跟他们装呢?
“不知道,”如玉的眼神依然迷惘:“走一步算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
三狼踏前一步,悄悄地按住七狼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转过头试着冲如玉微笑:“要不这样吧,我们反正要进山收一批皮货,不如你跟我们一起走?”
“嘎?”如玉怔住。
“是这样的,”三狼见她似有所动,忙继续游说:“上次虽蒙乔医官妙手回春,爷的头疼有所好转,但入秋以来天气转凉再加上山里温差大,爷的头疼病又犯了。在下正寻思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再跑肃州一趟,请乔医官给爷治冶呢。”
“我早说过,这种病全靠保养,他若是不改脾性,饮食上又不加以节制,是没法治愈的。”如玉皱眉,就事论事。
“爷的脾气,谁敢要他改?”七狼神情倨傲。
“那是,”三狼狠狠掐了他一把,脸上保持着温和的微笑:“不过这话得医官去说,我们身为下属,哪里劝得动他?”
那人刚愎自用,连下属的话都不听,难不成她一个外人的话,他就肯听了?
如玉嘴唇翕动一下,终究不愿凭空枉议他人是非,没有吭声。
“再说了,也不光是爷需要乔医官。山民们打猎时时有伤亡,若是有乔军医在旁,实在是莫大的助益。”三狼卯起三寸不烂之舌,努力劝说。
“走不走?”七狼见二人说个不停,不由焦躁起来:“要来人了!”
“走吧!”如玉原本有些犹豫,又见他态度诚恳,咬牙同意了。
“妈的,”十一狼见三人消失不见,这才翻身坐了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啐道:“要走就走,罗罗嗦嗦讲半天,老娘躺得骨头都硬了!”
四狼从沟边一跃而起,拍了拍身上的污垢,叱道:“就你废话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