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全身的骨头象被人敲散了再重新装上般疼入骨髓,森森的寒气从四肢百骸里争先恐后地往外冒。而身体,似浮在云端,轻飘飘的全不受力。
“嗯……”低低地呻|吟自干裂的唇间逸出。
“将军,你醒了?”如玉精神一振,疾步走过去,惊喜地俯望着他。
楚临风循着声音艰难地微抬起头,眼前出现一张模糊的面孔,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做起来竟让他气息加粗。
“将军?”如玉试探地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乔……医官?”楚临风皱眉,努力集中注意力,视线渐渐清晰,印入眼帘的果然是乔彦清瘦而苍白的脸。
“谢天谢地……”如玉见他神智还算清醒,不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双手合十,激动得几乎哽咽:“总算没有用错药,下错针……”
楚临风一直昏迷不醒,药石不进,她忽地想起花满城的药浴,依样画葫芦写了张方子命人熬了药汤,以毒攻毒想把他体内的毒素蒸出来,再以金针刺穴之法相辅。
这法子她以前并未用过,这时病急乱投医,是否有效心裏其实全然没底,这时见他醒转,才算是将提了一天的心放了下来。
听得出来,自己这次昏迷带给她怎样巨大的压力,楚临风有些歉然,下意识地想要拍拍她的肩,大脑立刻提醒自己:乔彦是个女人,此举大大不妥。他尴尬地挤了个笑容出来,只得把手又放下。
这一收一放之间,带出哗哗的水响。
楚临风怔住,这才发现正坐在一只装满了热水的木桶里,桶深至脖子,约为一抱粗,刚好坐下去不会倒——显然是为了他特制的。
而让他几乎昏厥的是,此刻的他只着一条亵裤,几近全|裸!
“你……”这一惊非同小可,楚临风扭头四顾——偌大的房间里居然就只有他们二个!
如玉见他神色严肃,似乎要站起来,惶急之下,也不及避嫌,纤白素手一把按上他的肩:“将军想要什么?不如让乔彦代取。你现在在扎针,千万不可乱动。”
“德武呢?”楚临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抑呼吸和怒气:“让他进来!”
“德武大哥陪了将军一天一晚,我让他去睡了……”反正他又不懂医术,在这裏也帮不上什么忙……
如玉的话没有说完,德武已推开门走了进来:“将军!”
原来如玉虽让他去睡,但楚临风并未脱离危险,他又如何敢安心休息?只在外间找了个地方靠着墙胡乱眯一会,裏面一说话,他立刻就醒了。
“乔医官辛苦了,”楚临风微微扭头避开如玉的视线,颇不自在地道:“这裏有德武一个人侍候就够了,你去休息吧。”
“啊?”德武一听急了,头摇得似拨浪鼓:“那怎么成?就算这药汁可以按乔医官的嘱咐分时间一样一样放进去,可那金针,我是万万不会的!所以,属下留下来侍候没有问题,乔医官绝不可走!”
如玉这时回过神,已猜到他的意思,心一凉,脸色越发地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