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茶杯砸在地上,碎片四散迸裂:“岂有此理!司马毅欺人太甚!”
“老爷……”沈慕兰忧心冲冲地道:“那司马炀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恶少,品性败坏,横行霸道!你若是应了这桩婚事,就是生生把梅儿往火炕里送啊!”
“此事京城街知巷闻,本相岂有不知之理?只是敏贵妃圣眷正隆,司马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权力如日中天,便是拒婚,也需得好好斟酌,寻个合理些的借口,万不可开罪于他。”田墨轩低叹,眉心紧蹙。
田青梅在后院听到消息,匆匆赶了快来,咣当一声推开门闯了进来:“爹,要我嫁那纨绔子,女儿情愿去死!”
“呸……”沈慕兰忙低啐了一口道:“童言无忌!就算开玩笑,女儿家的亦不可整日将‘死’字挂在嘴边,成何体统?”
“你还有脸说?”田墨轩拍桌震怒:“若不是你不知检点,成日抛头露面,在街面上四处乱逛,怎会无端招惹上那个孽障?”
田青梅面上一红,捉着沈慕兰的衣角撒娇:“娘娘的金蕊宴是爹强要女儿去的,这会子倒又把罪名往我头上推,娘,你给评评理!”
“还敢犟嘴!”田墨轩越发生气,指着她对夫人道:“在我面前都是如此跋扈,可见平日有多张狂!这便是你教的好女儿!”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巴掌高高举起,做势欲打。
田青梅惊叫一声,灵活地往沈慕兰的身后藏:“娘,爹不讲理……”
“事到如今,怪梅儿也是无用,还是想想怎样推了这桩婚事才算周全。”沈慕兰心疼女儿,忙将她护在身后。
田青龙从门缝里探进一颗小小头颅,笑嘻嘻地接了一句:“这有何难?只说大姐已许了人家,不日便要成亲便是了。”
“去!”田青梅面红过耳,跺着脚娇嗔:“不许胡说八道!”
田墨轩训道:“去做功课,大人的事,别瞎搅和。”
“我才没有胡说,爹既然在为如何拒绝司马家发愁,那么把大姐嫁出去就是最好的一劳永逸之法!”田青龙振振有词。
沈慕兰见他说得有理,又见田青梅满面红晕,娇羞万分,不禁心中一动,拉住田青梅的手道:“梅儿,你老实跟娘说,心裏可是有中意的人了?”
“娘……”田青梅娇呼一声,拧着腰肢羞不可抑。
“胡闹!”田墨轩见她的神色,竟有八分当真,不觉脸一沉:“自古儿女婚事由父母做主,岂能容你私相授受?”
“皇后娘娘既然开这个金蕊宴,遍邀京中贵胄,便是有替各人撮合之意,又哪算是私相授受?”沈慕兰柔声辩解。
田墨轩见夫人开了口,也不便再横加指责,黑着脸不吭声了。
“告诉娘,你看中谁了?”沈慕兰将田青梅带到一旁,低声询问。
她嫁入田家,只得此一女,实在疼入骨子里,见她有意中人如何不喜?
“娘……”田青梅垂首不答。
“我知道,”田青龙人小鬼大,大声道:“大姐喜欢上了太医院那个年青俊朗的太医大哥!”
“太医院何时来了年轻的后生?”沈慕兰惊疑不定,回头望向田墨轩。据她所知,太医院最年轻的敏语堂也已年近四十,妻儿成群,哪有未婚男子?
田墨轩怫然不悦:“胡闹!小小一个七品太医,如何配得上我田墨轩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