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碎裂的瞬间,花满城地跳了起来,右脚尖一旋,灵活地转了半圈将如玉护在了怀中,同时脚后跟一磕,椅子应声飞了出去。
“畜牲!”孙逐流提着剑杀气腾腾地闯了进来,“咔嚓”一声响,椅子被一劈两半,哗啦掉在地面。
“孙将军……”看清来人,花满城眉心一拧,冷冷地道:“深夜手提利刃擅闯民宅,不知是什么道理?”
“姓花的淫贼,还不快快放开乔彦……”孙逐流目眦欲裂,长剑直指花满城的咽喉:“否则,孙某认得你姓花,这柄宝剑可不认得你!”
说完,他瞅着如玉自花满城肩膀处露出来的那络黑发嘶声大喊:“乔彦,莫怕!待我将这淫贼打发了,救你出来!”
如玉面色惨白,死命揪着花满城的衣裳下摆,抿着唇不说半个字。
“呵呵……”花满城微微一笑,满不在乎地曲指一弹,拨开孙逐流的剑尖,大刺刺地坐了下来,右手挽着如玉的腰,仰头傲慢地道:“就凭你,恐怕还不够资格!”
“狗贼!速纳命来!”孙逐流气往上冲,提剑就刺。
一枚铁蒺藜破窗而入,“叮”地一声,击在剑身上,剑尖嗡嗡做响,偏移了寸许,“夺”地刺入花满城坐着的椅背之上。
紧接着,三狼和七狼双双穿窗而入,在花满城的身后站定。
“孙将军……”花满城稳稳地坐在椅中,眉毛都不动,嘲讽地勾起唇角:“剑法不错,可惜还差了些准头!”
“花满城!”孙逐流大怒,拔出宝剑,正欲揉身再进。
“逐流……”如玉忽地开口,声音极轻,象掉落玉盘的珠子,清清脆脆回荡在他的耳边:“我,是自愿的。”
“乔彦……”孙逐流一呆,手中如挽了千斤重量,剑尖倏地停在花满城的两眉之间,再不能前进分毫。
不,他不信!乔彦怎么可能是自愿的?
他的目光慢慢地自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转到如玉的身上,这才惊讶地发现,如玉竟着了女装!
这个事实,给了他重重的一击,他踉跄后退,几乎站不稳。
从无意间发现她是女儿身的那一天起,曾无数次在心裏偷偷描绘着她恢复女装的模样。
而今,他终于看到了——她果然比想象中还要秀美,温柔,娴雅……然而,他苦求不得的这份柔美和娴雅却那样轻易地展现在了花满城的眼底!
这教他情何以堪?
花满城冷然凝望着如玉,眸中浮起一丝玩味之色。
如玉不敢看他,垂下眼帘,轻声却坚定地道:“孙将军,正如你所见到的一样,我只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子。一切你不能给我的,他,都能给……”
“不,你不是……”孙逐流上前一步,扶着如玉的肩,强迫她与之对视,发了红的眼睛近乎凶狠地瞪着如玉,变了调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急切而愤怒地嘶吼,如负伤的野兽在悲鸣:“快,说你是骗我的,是这家伙逼你的!”
如玉眼里流露出痛苦之色:“对不起……”
花满城眸色转冷:“把你的手拿开!”
“不行……”孙逐流变扶为抓,大力拉扯,想把她自花满城身边拽走:“我不能让你独自呆在这裏受人欺凌,跟我走!”
如玉紧紧地攥住花满城的手,犹如落水之人捞到救命的稻草:“王爷……”
“乔彦……”万没想到,她竟会向花满城求助,孙逐流呆了,怔怔地站在那里,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