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狠了,连尊称也不用,只想快快打发他走人。
哪知青年却是个完全不会看人眼色的:“爷爷名讳,上岳下清平,曾官拜文渊阁大学士……”
内阁大学士了不起了,这般颐指气使?天子脚下走到哪里不是皇亲国戚?
其实这青年说出爷爷官职,倒并无显摆之意,只是方便她查阅卷宗罢了。
只是如玉彼时并不知道,这个岳阁老却是当今天子的授业恩师,亦是花满城的外祖。
她气乎乎地走到档案柜,从文渊阁的那堆案卷中拣出岳阁老的医案,掷了过去:“哪,你自己喜欢用哪个方子就用哪个方子吧!”
青年一愣,至此终于知道如玉已生气,摸了摸鼻子,讪讪地道:“爷爷似病得比往年重,乔大人不亲自去看看吗?”
他因见如玉年纪轻轻,自进门以来,对如玉一直“你”“我”相称,这时终于尊称了她一声大人。
如玉气归气,到底是个负责之人,听他这么一说,倒也不敢再赌气,拣了最近的医案收在怀里,提了药箱道:“走吧,我跟你去。”
“不过少叫了一句大人,这也值当生气?”青年撇唇,小声嘀咕。
切,官场中人果然俗之又俗!
如玉耳尖,偏偏听到了,在门口霍地车转身子,冷冷地望着他。
“乔大人,”青年忙堆了笑,毕恭毕敬地道:“请……”
如玉轻哼一声,随他一起登上停在门口的马车,车夫一声“驾”,马车辚辚地往城外驶去。
较之普通马车,这车已算宽敞,但坐了两个人,总归是嫌拥挤,再加上互不交谈,气氛十分尴尬。
“呃,”青年搔搔头,这才想起至始自终自己尚未做自我介绍,亡羊补牢:“忘了介绍,在下岳瑾瑜……”
管你是锦鱼还是锦鲤,在我心裏,总归是条死鱼……
如玉暗中腹诽,冷冷地撇过头去望着车窗外面发呆,并不与他交谈。
“抱歉,寒舍略有些远……”岳瑾瑜试着攀谈。
如玉原本只是性子清冷,不擅与人交际,却绝不会待人无理。
这几日情绪不佳,加上对他心生厌恶之情,哪里还肯搭理他?越是路远,这路上越会鸹噪,想着她若不吭声,他总归会住嘴,因此并不搭腔,只挪了挪身子离他又远一些。
岳瑾瑜心道:这少年官不大,心性倒挺高傲,莫不是仗着有两位王爷撑腰,以为自己想要与他结交?
呸!他岳瑾瑜面前,哪还轮到她如此张狂?这么一想,他亦不再理她,两人一路沉默到了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