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实在太过生气,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都快要将正阳宫的房顶掀翻了。“还请母后成全儿臣。”夏侯衔依旧不为所动,若是此次不成,那他之前一切谋划便全部都成了空!皇后指着夏侯衔的手都开始抖了,她声音悲切的问道,“容离到底有什么好?能让你为了她什么都不要?!”“儿臣对离儿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旁人,儿臣的心已然破碎,现如今有一个能让她回到儿臣身边的机会,就算儿臣求求母后,哪怕是为了儿臣以后的快乐,能不能帮儿臣一次?”夏侯衔抬起脸来,眼中泪水闪现。都说男儿有泪不轻流,只因未到伤心处。皇后看着夏侯衔含泪的双目,突然觉得有些无力,又有些失望。前倾的身体靠回椅背,皇后双目微闭,叹了口气,“罢罢罢,母后应了。”揉了揉发痛的眉心,皇后觉得自己很可笑,一直以来她的谋算到底为了谁?现在她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给她说出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话。当真可笑!只是这可笑的到底是自己,还是夏侯衔,便不得而知了。夏侯衔悲怆的表情瞬间转变为惊喜,这情绪的转化看在皇后眼里,令她更加失望。“儿臣,多谢母后!”夏侯衔一个响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本以为要多费些口舌的他,没想到母后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好了,母后有些累,你先下去吧。”皇后无力的挥了挥手,看的出,她现在真的很憔悴。甚至可以说是沧桑。“母后您好生歇息,儿臣改日再来看您。”夏侯衔目的达到,真可谓是高兴之极,没留意皇后眼里一闪而过的暗芒,径自退了下去。待正阳宫门被打开,夏侯衔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时,皇后独自坐在凤椅上,神色晦暗不明。今日本来并无不同,当得知夏侯衔要过来问安时,皇后心里还是颇为高兴的。平日里都是她宣召,衔儿才会入宫,现在竟会主动前来问安,皇后心中自是欢喜。谁知待夏侯衔一进宫,便跪在地上,问怎么了也不开口,就是说什么都不起。皇后无奈,只能将伺候的人全部遣了出去,正阳宫内只余母子二人,夏侯衔这才道出心中所求。他想让皇后过两日宣容离进宫,并设法留下她。皇后一开始不大明白,怎么好久没听儿子提到容离的名字,今日又重新提起了。细细问过,皇后这才知晓,原来自己儿子办了一件天大的糊涂事。协同他国攻打本国,这是一般人能办的出来的事情吗?皇后勃然大怒,一巴掌扇在夏侯衔的脸上,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夏侯衔连忙出言安慰,并说自己如此做是事出有因。只有边疆出事,夏侯襄才会离京。若是夏侯襄一直待在京城,他如何能再次接近容离,并将她…占为己有?皇后全明白了,夏侯衔弄出这么大阵仗,敢情还是为了容离。他到底有没有想过如此做的后果?这么想的,皇后也就这么问了出来。夏侯衔倒是分析的头头是道,以夏侯襄的实力,边疆动乱根本不足为俱,平定战乱不在话下。皇后听着他这么说,都被气乐了。他原来也知道夏侯襄实力不容小觑,那还想着霸占人家媳妇儿,若是夏侯襄回来,能饶的了他吗?夏侯衔依旧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他现在想明白了,江山其实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容离于他才是最重要的存在。如果能得到容离,他宁愿与她一起归隐山林,找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隐居起来。到时,就算夏侯襄回转发现容离不见了,也找不到他们。况且他也不是没留后手,前朝,他已经提醒了父皇,若是顺利,夏侯襄此次前往边疆平乱之行必死无疑,到时说不准他都不用带着容离远离京城,夏侯襄一死,再无人能拿他如何。夏侯衔知晓,夏侯襄一直是父皇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有夏侯襄身死,父皇的心才会放下。所以,无论是于父皇、还是于他而言,都打着让夏侯襄有去无回的主意。皇后无语的看着跪在地上款款而谈的夏侯衔,心里有种将他塞回肚子里重新生一次的冲动。她到底做了什么孽,生出这样的儿子?偏偏夏侯衔执拗的很,若是不答应他的请求便跪地不起。但凡当母亲的,只要是心软些便没有能够拗过自己儿子的。所以,最终的结果,只能是皇后败下阵来。但皇后也不是善茬,她虽应了夏侯衔将容离软禁在宫中,不过后续如何,就是她说了算了。皇后眼中寒芒一闪而过,唤了近身伺候的宫女,前往寝殿歇息。——————御史府内,吕燕眉头紧锁有些发愁。温言在一旁安慰,“夫人不必太过担心。”“你说的轻巧,”吕燕白了他一眼,“咱家姑娘还没嫁出去,喆儿也太过莽撞了,这要是有个万一…”剩下的话没说出口,不过是个什么意思温言明白。“夫人想左了,若小喆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咱们能放心将女儿交给他吗?”温言想的与吕燕不同,他觉得今日朝堂之上,容喆能主动站出来,倒是得了他的欣赏。好男儿志在四方,保家卫国更是应尽的义务,只可惜自己一届文人,不然若是习武,有机会他也要去一去战场的。“话是这么说,”吕燕叹了口气,“可事不是摊咱们家婉儿头上了吗?”大道理谁不懂,可也得看这事儿谁赶上的不是?要是是不关己,她也要为容喆叫一声好的,可偏偏是容喆是她家未来女婿,自家姑娘还未嫁过去,女婿就要上战场,先不说能不能顺利回来,单就是时间问题,就够她担心的。万一时间过长,赶不上婚期怎么办?看似简单的一个决定,后面牵扯的事情太多太多,她这个做母亲的怎能不为自家女儿担心?“什么事摊我头上了?”门外,温婉的声音响起,门帘一挑,她打外面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