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一看见马志敏使出的这记大招,就知道自己败局已定。虽然他叫不出“天下无狗”的招式名称,但是他知道这是一招无法破解的终极杀招。因为他几天前刚刚看见并亲身感受了白胜使出的这一招,并且败在了这招之下。马志敏使出的天下无狗当然不如白胜那般挟有天地之威,但即便如此,也不是他王进能够破解的。毫无悬念地,王进身中数棍,踉跄倒退到台边,而后再也拿桩不住,跌落台下,身负重伤,被西军的士兵抬往怡春园救治。被人抬着走在路上,昏迷之前的王进最后的心情很是复杂,既有醒悟也有困惑。醒悟的是,怪不得白胜也会使这种棒法,看来这打狗棒法已经不再是丐帮的镇帮绝技了,因为它已经在西夏普及了。困惑的是,白胜到底是站在哪边的立场上?根据白胜也会使这打狗棒法来判断,他在西夏的地位绝对不低,不然不可能获得这门奇功,但既然他在西夏的地位很高,就说明他跟西夏权贵的关系非常近,那么他说的要灭亡西夏的豪言壮语会是真的么?该不会是骗我的吧?否则他为何迟迟不肯反水站在大宋的一方参与比武,反而顶着一个白钦的名字位列西夏的出战名单?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延州城可就危险了,与自己商量的“关门打狗”之计就变成了“引狼入室”!他意识到了危险,却已经来不及告知种师道了,他带着惶急与愤怒昏了过去。马志敏战胜了王进,在稀稀落落的喝彩声中走回了南看台,这稀稀落落的彩声当然是西夏一方发出的,大宋群豪当然不会为西夏人喝彩。而即便是南看台上,喝彩的人也不是太多,因为在这个看台上的某些人看来,战胜王进实在算不得什么惊人的功绩,战胜卢俊义还差不多。身为领导,李若兰当然不会挫伤手下的积极性,她抛给了马志敏一个赞赏的眼神,令马志敏浑身一酥,顿时唤醒了骨子里传承的他老爹全冠清的食色基因。正想问问姨娘准备给出怎样的奖励时,却见李若兰已经转向了蒙面的白钦,说道:“第二阵由你出场,这是你戴罪立功的时刻,争取生擒种师道,把他带回南看台。”与种师道一样,李若兰当然也不会把宋夏两国的战争胜负寄托在一场比武之中,之前命松巴发出箭书提出比武只是缓兵之计,让她可以腾出手来奔袭京兆府、潼关和函谷关,在获得大军粮草的同时打通灭宋之路。而今天她自觉已经万事俱备,在展开最后决战之前,却依然坚持要来这么一场比武,除了要在大宋群豪和将士的面前打败卢俊义,摧垮宋人的斗志之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生擒种师道。论说起来,打击挫折大宋军民的斗志,卢俊义是最好的人选,没有之一。与一度在兴庆府兴风作浪的白胜相比,卢俊义的名气大的实在太多了。要让宋国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即便是单论武功,西夏也是远远超出的,从而证明大夏国是一个最强大的国家,党项族是最优秀的种族,而且这个国家和民族还有一个最为耀眼的统治者——李若兰!在精神上征服敌人,这是千秋万世统一中国的基础,所以这场比武很有必要进行下去,然而就是如此重要的目的,也比不上第二个目的更为要紧,第二个目的就是生擒种师道。种师道是延州军民的主心骨,只要拿下种师道,延州城的抵抗力量就会变成一盘散沙,这道理任谁都懂,只是能不能办得到的问题。只有拿下种师道,攻克延州城的战役就会变得事半功倍,不然即便是能够攻克延州城,己方将士也会死伤惨重,纵使获得了这场宋夏战争的胜利,也无法带着一支打残了的队伍扩大战果。所以说,只有拿下种师道,才会真正实现她宏伟理想的第一步,才谈得上将来征服宋国的臣民,否则即便是在精神上战胜了敌国武林,也将变得毫无意义。你西夏有高手又如何?不还是你过你的,我活我的?又有什么干系?而拿下延州城之后,她才有了稳固的基石,退,可以通过白钦控制的横山回归兴庆府,进,可以长驱直入,东出函谷关直捣汴京城!所以说,比起其它场次来,“白钦”的这场比武尤为关键。当然,若是“白钦”败给了种师道,那么只要种师道按照约定的三对五打法继续守擂,她依然可以派出孙安去把种师道擒下来,只不过那样就显得很没面子了,西夏怎么可以输?一场都不可以!因此她着重叮嘱“白钦”,而白胜则是欣然点头,领命上台,他也是要生擒种师道的。白胜为何要生擒种师道?因为这几天混进延州城内的“敌人”绝非只有西夏一方的步跋子,他留在横山的手下和精锐特种兵也都混了进来。一旦城内形成巷战,他可不想自己的精锐被种师道当成“狗”来打,在他的计划里,他的精锐是坐收渔利的渔翁!谁说只有李若兰才渴望攻占延州城?他白胜更需要得到这样一个重要的枢纽和关塞,今后沟通联络西夏和晋陕两地,保持进退有据的有利局面,全靠延环二州这两个关键节点呢!他是既不想让延州落入李若兰的手里,也不想留给种师道继续掌控,延州是我白胜的!李若兰做着一统中国的美梦,白胜又何尝不是把西夏全境都视作了自己的领土?西夏的所有城池都是他委派萧凤冒充李若兰拿下来的,就算暂时没有登基称帝的想法,可是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城池岂能拱手送给旁人?他手按腰间的冷月宝刀刀柄,缓步登上了演武台,第二阵,“白钦”对种师道。“白钦是谁?”“好像是魔教方腊的弟子啊,他怎么也投靠西夏了?难道说西夏和魔教联手了?”“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早年魔教一向在天山附近活动频繁,说不定与西夏早有勾结呢。”“原来是这样,这倒是我孤陋寡闻了。”“我早就说嘛,这个白钦跟梁红玉待在一起,绝不可能是一个不懂武功的弱手,你等着看吧,他既然被排在第二阵出场,武功说不定比那个丐帮帮主马志敏还要高一些。”“嗯,很有这个可能,种老相公这场仗不好打啊!”台下群豪看着上台的白胜纷纷议论,不无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