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并非业界中人,所以白秀英并不认识潘金莲,但是总归知道潘是阎婆惜一伙的。在白秀英看来,郓城县的首富就不该是别人,只能是她白秀英!而你阎婆惜一伙人拿出这么大一锭金子来炫耀算是怎么回事?一时间羡慕嫉妒恨加上女人之间天然的虚荣攀比情绪全部涌上心头。当即不理潘金莲,只对阎婆惜说道:“哟,没看出来,你阎婆惜居然一夜暴富了,说吧,你这是从哪偷来的钱,别告诉我你一个被人挤出京城的歌女能赚这么多钱,敢情这天下的金子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她这句话有一处是正确的,那就是阎婆惜当初的确是被同行排挤出的京城,这事儿只要是汴梁的歌姬都知道。你阎婆惜在京城都挣不着钱,到了郓城能挣多少?厅中客人们听到此处便知这白秀英和阎婆惜起了纷争,其中不少人都知道阎婆惜曾是宋江包养的小妾,宋江地下黑产业多如牛毛,自然是不差钱的,人们对阎婆惜的富有并不惊讶,惊讶的是她居然为了听个小曲就拿出这么多钱来,这明显是在炫耀。至于白秀英与新任县令的关系,雷横刚刚返回郓城县上班,不知道这其中的龌龊,李小二也不敢背后乱嚼县太爷的舌根,但是不等于郓城县的别人不知道。于是悬念就出来了,这俩女人谁能斗得过谁?如今宋江可是梁山上的大头领,虽说一直没有派兵来打郓城,但是不等于他不敢来打,据说前一阵子把济州城都给围了,何况区区郓城这座小县城?且看这两个女人胜负如何,吃瓜群众们拭目以待。白秀英来到郓城之后一直顺风顺水,今天第一次看见阎婆惜,怎知后者尚有如此雄厚的黑道背景?反而是那雷横刚才提及了宋三哥,似乎是道上有人的样子,但是那又怎样?若是胆敢动用黑恶势力来威胁老娘,就连你雷横也一起办了!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白秀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捡阎婆惜的痛处来说。阎婆惜自然恼怒无比,但是因为之前白胜拉住了她的手臂,明显是不许她动手的意思,这便如何是好?难道让我与白秀英像两个泼妇一样对骂么?学了北冥神功的她怎么可能再做出泼妇骂街的举动?诞下就把目光看向白胜,请示行止。“扇!”白胜只说了一个字,这个字是冲着阎婆惜说的,根本没看白秀英一眼,同时放开了拉着阎婆惜的手。没错,哥们儿现在是走上了侠义道,但是不等于碰见如此胡搅蛮缠的男女就束手无策了,他能够预料的到,不论潘金莲拿出多少钱来,白秀英都是不会消停的。给少了,必然会借机讽刺阎婆惜的潦倒,给多了,就是现在这样,总之不可能令她息事宁人,被个知县艹了就这么嚣张,不扇怎么能行?不扇她,这郓城县还不知道会有多少老百姓被她欺负。阎婆惜等的就是白胜这个放纵,在耳中听到这个字的同时,一记大嘴巴就扇了上去。“啪”这一耳光扇得如此响亮,震惊了所有的吃瓜群众,好!终于打起来了,这下可有热闹看了!毕竟是跟在白胜身边很久的女人,阎婆惜很能领会白胜的意思,所以没用内力。若是白胜允许她用内力,那么说出来的字就不会是“扇”,而应该是“杀”。但即便是没用内力,一个拥有他人百年以上内力的女子,抡出来的巴掌能轻得了么?白秀英如同一只陀螺一般在原地转了四五转,也不知道是转晕了还是被扇晕了,总之转过之后就再也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你敢打我?!”坐到地上还不老实,还要叫嚣。阎婆惜很想说几句话来解解恨,却见白胜已经在问潘金莲事情,便闭了嘴,以免打扰到他。白胜根本没看地上撒泼的白秀英,问的是:“你说潘巧云是你姐姐?”潘金莲的情绪瞬间回到了惨死的姐姐身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点头道:“是的,是这样的……”之前白秀英唱那曲青玉案元夕的时候,白胜只听取了她们为何离开永乐城,以及她们所知的永乐城近况,而当潘金莲刚刚说到她的父亲来找他,她的姐姐被杨雄所杀之时,就被白秀英给搅了。杨雄是如何杀死潘巧云的,这事儿白胜知道,水浒原著中写的一清二楚,但是如何处置杨雄却颇有些难度,这事儿似乎没法简单地按照杀人偿命来处理。若是根据后世现代的华夏法律,判杨雄一个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是没有问题的,但问题是他更讨厌红杏出墙的女人。若是没有杨雄这样的人和事存在,没有这种血腥残忍的惩治手段来杀鸡骇猴,天下间的女人都特么红杏出墙,那还得了?那不是提前实现某种社会了么?虽说别人的老婆出墙与己无关,但是一旦社会风气败落到如此地步,谁又敢保证自己的老婆依然坚守妇道?在他看来,哪怕宋朝的一切都是腐朽而落后的,至少也有一样是值得推崇和弘扬的,那就是整个社会对妇女的道德约束,这是华夏文明的精华所在。但是杨雄的行为的确令人发指,杀就杀吧,你搞得那么血腥干什么?思来想去,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正沉吟时,忽听门外一阵纷沓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声音喝道:“什么人敢在这里闹事?不知道什么是王法么?”声到人到,一群衙役公差手提铁尺铁链冲了进来,一个个横眉怒目,颇有执法者的气势。衙役公差的到来打断了白胜的思绪,他决定把潘巧云和杨雄的事情先放一放,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了再说。便看向这伙衙役,心说这帮公差来的倒是挺快,比后世的110出警都特么迅速几分。15